视点·观察 外卖平台的外包和佣金难题,有解吗?( 二 )


与王林交谈的小杨就提到 , 他并不计划在北京长待 , 准备攒5万元钱就回老家开个美发店 。
“如果单方面推进某个行业的劳动者权利 , 反而会抑制这个行业 。就美团这次事件而言 , 最极端的情况就是给上千万小哥都上社保 , 但这对企业来说 , 这部分支出明显增大了 。”刘远举认为 , 最终很可能的结果是 , 消费者多出一点配送费 , 平台少一点利润 , 小哥少一点工资 , 社保是通过三者共同分担的 。
艾琳也认为 , 网约配送员的流动性比较大 , 工作可替代性强 , 如果完全用传统劳动关系去捆绑双方 , 不一定是绝对意义上的正确做法 , “要是一味的追求劳动法上的劳动合同 , 也不合适 , 如果一味的要求平台承担所有的劳动法意义上的责任 , 反而不利于经济的整体发展 。”
但外包人员的劳动权益保护又迫在眉睫 。对于骑手来讲(网约配送员) , 目前最密切相关的社会保障就是工伤保险 。因为抢时间 , 外卖小哥是受伤较多的群体之一 , 当他们因工作受到事故伤害时 , 他们的权益会得到保护吗?
艾琳查阅了中国裁判文书网上2020年因为外卖小哥工伤的认定而发生争议的案例 , 有效案例 46件 , 根据法院的判决 , 倾向于承认外卖小哥与平台存在着劳动关系并认定为工伤 , 胜诉率约为78%(36件) , 但司法实践暂未对劳动关系实质性审查达成共识 , 并在对平台责任的论证上极其谨慎 , 只有2件案例同时判决用人单位承担未签订劳动合同的二倍工资 。
同时她也发现 , 网约配送员的权益是没有受到完备的保障的 。“他们法律知识本身就不完备 , 维权成本又比较高 , 而且由于没有签订劳动合同 , 他们也自认为自己和劳动用工方不存在劳动关系 , 小剐小蹭时就会放弃自己权利 。这种情况下占很大一部分 。”
他们是目前游走在劳动法保护边缘的一个群体 , 这个群体的数量正在越来越庞大 , “不能最后谁也不管他们 , 这肯定是不能允许的 。”
外包问题并不是美团一家公司面临的问题 。其他外卖公司如饿了么 , 以及快递公司如顺丰和四通一达、出行公司如滴滴 , 用工人员均面临类似的问题 。
艾琳告诉采访人员 , 目前南京等一些城市已经出台新就业形态下餐饮网约配送员劳动用工的指导意见 , 提出配送合作商与全日制骑手应该订立书面劳动合同 , 其他劳务派遣骑手 , 应该与劳务派遣单位订立书面的劳动合同 , 与配送合作商订立劳务派遣协议 。
艾琳认为:“数字经济时代 , 劳动法面临诸多挑战 , 亟需进行修改 , 将劳动关系的新变化纳入法律调整的范畴 , 在适当情况下可以考虑编撰符合我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的劳动法典 。”
舆论中的平台公司
风口浪尖上的本地生活服务平台 , 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外卖小哥外包问题 , 在另一端 , 佣金也是存在已久的老问题 。
5月11日 , 美团调整配送抽佣的新闻上了热搜 。饿了么也于近期悄然调整了商家佣金 。去年4月 , 美团就因多个省市餐饮协会集体声称抽佣过高引发争议 。此次调整佣金 , 一位接近美团的人士告诉采访人员 , 会让美团收入减少 。不过 , 美团的做法仍然没有得到网友认可 , 他们在热门评论说:“规则换汤不换药 , 你永远玩不过资本家 。羊毛出在羊身上 , 永远是平台赚钱” 。
“网友眼里的美团做什么都不对 , ”刘远举认为 , 美团当下面临的另一个大问题 , 是舆论中的情绪性问题 。尤其在被反垄断调查后 , 副处长当外卖骑手、北大博士后对外卖骑手进行田野调查等话题的流行 , 美团争议声更大了 。
刘远举觉得 , 作为平台 , 收取佣金并没有不正当 。比如 , 在一个城市广场租一块地方开店 , 与在美团开店 , 本质都是获取获客渠道 , “实体房租占总营收的20% 。美团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
送外卖或开网约车 , 在从业者自身眼里 , 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小杨之所以选择开网约车 , 他的原因是 , 这一行收入更高 。他之前做过餐饮、当过服务员、保安 , 还当过空调维修工 , 相对而言 , 跑滴滴是收入最高的一个 , 他的收入为每月8000元 。王林拜师的美团外卖小哥高治晓收入更高 , 每月1.5万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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