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年第一神剧,非评分9.4的《山海情》莫属( 三 )


就像口音明显的王宝强,只能在各种喜剧里本色出演。
方言逐渐变得工具化,常用于喜剧效果的点缀。
《士兵突击》里一口唐山话的老白就是一个出色的欢乐点缀。
如果用普通话说出那段“我是绝情坑正坑主,你是副坑主”名台词,恐怕只会又尴尬又犯傻,因为普通话的刻板印象就是太正式太规范。
在方言成为喜剧点缀的背景下,方言剧也就随着当年那批情景喜剧的没落而没落了。
相对固定的市场里,影视创作是有惯性的,观众的偏好也是有惯性的。
像《炊事班的故事》《卫生队的故事》这批情景喜剧,它们的剧组功底与故事设定大概率不用方言也能很成功。
运用方言的可能原因,一是方言的确添彩,二是大环境下几乎所有的情景喜剧、乃至普通影视剧中的喜剧元素都与方言有关。
影视创作者潜意识里有了运用方言的习惯,观众也有了听各地方言的习惯。
其后,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剧种迎来了更新换代,谍战剧偶像剧仙侠剧都市剧……
当初的创作氛围散了、创作团队相继隐退,观众的“方言耐受度”也有所消退。
所以等到2021年《山海情》里的方言出来,大家已经开始惊奇“有方言”这回事了。
03
一个尤为明显的特征是,国产剧中的地域元素、本土元素越来越少,故事好像发生在哪个城市都可以,甚至不限于中国、发生在外国也没差。
方言剧也在这样的大潮下退居十八线,留在了地方台。
川话版《耙耳朵的幸福生活》
而即便是在地方台“苟延残喘”的方言剧,也会因为方言习惯、地方差异等因素,差距非常明显。
《乡村爱情》这样的剧,虽然主角们说的也算是东北话、算方言,但因为春晚小品早把东北话带给了全国,其他地域人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但在各地方言差异明显、甚至不属于同一语言体系的南方方言区,“贫富差距”就很明显了。
其中势头最甚、接近四千集还在连载的《外来媳妇本地郎》,就部分得益于粤语的强势。
不仅在流行文化中有一席之地,粤语在白话区的地位与普通话的差距不大,使用人数也足够多,所以《外来媳妇本地郎》仍有不少受众。
《外地媳妇本地郎》中不少笑点都是方言梗,譬如外地人误解粤语衍生的笑料,不了解粤语的朋友很难理解
但放眼其他方言语系,纯方言剧的数量早已大大滑落。
年轻一辈说方言的习惯在减少,地方电视台也没多少资金去拍摄回报少的方言剧了。
或许对年轻人来说这一变化无关紧要,但它带来的一个常被忽视的影响是:
老人们没剧看了。
爷爷奶奶那一辈中,不识字、不会普通话也听不懂普通话的人数并不算少,方言与普通话相差甚远的南方地区占比还可能高一些。
再者,对于识字、会一点普通话的老人,看普通话电视剧也费精力。
别忘了,与方言剧前后发生的,是电视的逐渐退出舞台。
它不只对应着娱乐方式的变化,也对应着国产影视“合家欢”时代的没落。
年轻人成为突出的消费主力、被讨好的主力,没多少人关心父母长辈“想看什么”了。
或许会令人欣慰的是,在这两年里,方言又有被捡起来的势头。
视频网站上方言配音版的《猫和老鼠》大行其道,各地方言都有作品。
via @叶灬衫 川话版
值得注意的是,它属于年轻一辈主动的、对方言元素的再创作,而非打着“保护方言”旗号的刻意加入。
云南话版
近年来正火的说唱风潮中也不断地涌现方言元素,或许是流行文化终于开始往本土传统建立联系的例证。
只不过在国产影视领域,方言剧的复苏可谓是遥遥无期。
全员学说陕西话、剧组干了两个月农活才开拍的《白鹿原》,以及特地以方言为原版、普通话配音的《山海情》毕竟是少数。
还有多少演员、多少导演、多少制作人在乎方言这一灵魂元素呢,恐怕寥寥无几。
曾经,方言还是演员台词功底的一部分。
电视剧和电影两版《手机》里都有说河南话,徐帆、范明的河南话还被观众们挑出来与张国立、陈佩斯等人对比,嫌前者的河南话实在不地道,但张国立他们就基本与当地人无异。
那时观众们还有刺可挑,演员也认真学了、去贴近,只不过短时间学方言的确需要一些天赋。
演员张国强在自述里也提过,拍摄《我的团长我的团》时,王大治、李晨都得倒川口,大家伙的台词都标上发音,什么上扬、下滑,来尽可能地贴近方言。
这段经历,他是与为了效果戏服不洗、演员也忍着不洗澡、住的宾馆走廊里贴满抗战照片等等回忆归为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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