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最尴尬的事情是啥( 四 )


口红还好,至于眼霜或是面霜,日期都临近过期,大部分不超过半年就会过使用期。应该都是从网上淘来的处理品,要么就是别人剩下来不及用的……
别人剩下?看来鱼塘里的鱼不止自己一条么?
茉莉慢慢敛去笑容,阴沉地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茉莉卸了妆,眉毛凶恶地扬起,看上去狰狞得很。
不是失望,不是难过,而是愤怒。被轻视了的愤怒。
茉莉气得只想笑:「想搞我。」
但是下个周末,茉莉还是温温柔柔地跟着王维去餐厅约会。这次,王维没送茉莉东西,两人去酒店开房前,茉莉牵着王维的手撒娇:「带我去你家嘛,我想感受感受你生活的气息。否则,我总觉得离你好远喔。」
王维差点当场硬了,当晚就乖乖带她回了自己的四十多平米单身公寓。
第二天早上,茉莉穿着内衣站在王维家的落地窗旁向外眺望。一边想象自己的目光在30楼的高度上,如波纹般一层层扩散出去,一路抚过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公园景象、不远处的翠绿山峦——山峦看起来如此低矮,几乎与她的下巴平齐。虽然这是视觉差造成的假象,但茉莉还是感到很满意。
她终于不是在悬崖下眼巴巴寻找藤蔓的人了,有人从上往下向她抛来了麻绳。
而那个人就是王维。
王维从茉莉背后环抱住她,跟她耳语。
茉莉向后靠着,小鸟依人迎合着他的动作,心里却在冷笑:这样的鸟居怎么配得上自己呢?
3、
往后,茉莉开始想方设法挤进王维的交友圈,哪怕他也只是个啃老族,交友圈也并没有多么高端。但他是本地人,只这一点,真就够了。
他是茉莉往上爬的唯一支点。
她开始从网上逛奢侈品打折平台,从最低端的品牌开始攒起,偶尔会找王维撒个娇,要一件上千但绝不会超过三千元的连衣裙。
就这样,女人味儿的气质开始通过上档次的衣服点滴积累起来。
而且茉莉也养成了在工作之余读书的习惯,与其说习惯,不如说又是一道自己给自己下的「死命令」。
她所在公司的总管是名女强人,办公桌上总摞着许多本书。而茉莉身为前台,自然承担起了给总管买咖啡、送杂物等任务。她每每去办公室,都会记下一本书名。就这样积少成多,从情商学到第二性,又到艺术类,她记下了许多书的名字。
尤其是艺术类书籍,倒不是说能对茉莉的气质和内涵带来多大提升,而是里面的内容可以像高中课本那样死记硬背,只要背熟,能多说出几个小众名词、将画家和画作准确对应起来、牢记几个小众音乐家的风格等,就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茉莉凭借这一手,成功让阿粥对她产生了兴趣。
阿粥全名周洲,本地人,家里房子不少,父母都是高知。在王维的朋友圈子里,他算是长得好也玩得开的那类人。
在王维把茉莉介绍给阿粥认识的第一天,她就敏锐地发现,阿粥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可能是因为外貌,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那件低调的羊皮名牌衫,
这一发现可让她惊喜不少,但她捺住心性,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刻都高冷。但阿粥也是见识过风浪的「海王」,一开始并没有把茉莉的高冷放在眼里。直到他们聊起最近的画展,茉莉只是轻飘飘扔出几个「三度空间」、「量感」、「委拉斯贵支」后,阿粥的眼睛就粘她身上拔不下来了。
王维也对茉莉最近的长进感到很满意,阿粥和茉莉就趁机交换了微信。
于是,再过了两个月,王维就彻底见不到茉莉的面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就连开车去茉莉公司楼下等,也等不到她。
王维本该恼羞成怒,但说来说去,他抓不到茉莉对不起他的把柄,自己也不至于用情太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被甩,本来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事情。
4、
茉莉的父亲被判死刑时,她才七岁。母亲从此扛起家庭的重担。
而她就这样看着母亲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从镇上最水灵的美人儿,变成镇上最快衰老,更没人愿意接盘的中年妇女。
这种对于变丑、贫穷和丧失安全感的恐惧,从童年起,就深植在茉莉心里。她不想变成母亲那样的女人,她更想从小镇的贫穷泥淖中脱身。
况且,父亲的去世并不光彩——她的父亲,在茉莉五岁之前,风风光光做着家具生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但在茉莉五岁之后,她爹跟身边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后,就染上了赌瘾。
自从她爹赌博之后,家里能卖能抵的,都被她爹拿出去赌得一干二净。在街上被跟踪、被寻债、被登门搬家具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父亲经常在输个精光后,无数次回家哭着给茉莉母亲下跪,边抽自己耳刮子边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赌了。有一次甚至哭得休克过去,让茉莉母亲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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