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长东诗词李煜 _长恨

文?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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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浩瀚的文化星空中，有一位被称作千古词帝的词人，他就是李煜。
众所周知，李煜是南唐后主。他多才多艺，通晓音律，善书画，尤擅填词。文学艺术上可谓是颇有建树。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朝代更替，数不胜数。命运遭际坎坷的帝王数不胜数。可是能够以词来表达自己，且词作能让后来的无数读者扼腕一叹，在帝王中，李煜可算是唯一的一个。
一命运跌宕
其实，命运一直在跟他开玩笑。
李煜一出生，就显露了异相：眼睛里多了一个瞳孔。这被称为“重瞳” 。在史书记载中，具备这“异相”的人，有两位，一位是三皇五帝中的舜帝；一位是楚汉相争时的楚霸王项羽。在古代缺乏医学知识的背景下，帝王的出身又总是伴随着神秘色彩，于是，李煜就成为其长兄，也就是中主李璟的长子李宏冀的猜忌。其实，李煜是真的没有争储的兴趣，于是，他为自己取了号，“钟隐”“钟峰隐者”“莲峰居士”以示其志，又钻研音律，书画。李宏冀倒也真是对他放了心。然而，与李宏冀争继承权的，却另有其人，此人是他们的叔叔李景遂。李宏冀把李景遂毒死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却不行，惊吓之下一病不起，不久也死了。李煜虽然排名老六，然而四个哥哥早夭，如今太子大哥也死了，李煜成为当然的皇位继承人。大臣钟谟却说：“从嘉德轻志懦，又酷信释氏，非人主才。从善果敢凝重，宜为嗣。”以李煜酷信佛教、懦弱少德，上疏请立纪国公李从善为太子。不得不说，钟谟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然而，李璟没有采纳，钟谟被流放。
就这样，李煜被推上了权利的最高峰。李煜继位之后，面对强大的赵宋，一直采取忍让的态度。他不断派使节去北宋朝贡，后来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几次要求赵宋给他的诏书中直呼其名，宋的使臣来了，他赶紧让人把宫殿上的鸱吻拆了，甚至连龙袍都不敢穿，改为紫袍，自降仪制。最后连“唐”也不敢要了，改称“江南国主” 。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地降制尊宋，仍然未能避免亡国的命运。赵匡胤说“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大宋大兵压境，李煜虽然也积极筹划迎敌，却用错了人。他安坐皇宫之中，以为别人在外面拼杀。在一个个假的捷报之中，甚至还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当他登上城楼，准备表彰自己的军队之时，却惊讶发现，城下都是敌人的军队。李煜败了，不得不投降。此后，李煜被押至京师。背井离乡，三年的阶下囚生活，李煜思念他的国，思念他的江南。这种心情流露在词中，引发了宋太宗赵光义的疑忌，李煜被鸩杀，据说，毒药还是十分痛苦的“牵机” 。李煜死时，年4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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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果真无能昏君？
王国维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
这段话很有一种思辨的色彩。后主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阅历自然不够丰富，在权谋和机变上就会少了很多锐气，可是也正因如此，他的心才没有被那些世俗的名利所污染，他酷爱佛教，也是因为佛的世界里有大爱，有纯纯的温暖。他希望他的世界里被这种纯善萦绕。史书记载：后主“好生戒杀”，经常亲自跑到监狱里去看望犯人，为他们减轻刑罚。他在位期间，轻徭薄赋，努力让他的国民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我想，这也是他在位十几年，宁愿放下自尊，年年向宋纳贡的一个原因。他不愿意看到他的人民受战争之苦。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他性格懦弱的表现。
有人说，李煜是一个词人，诗人，却不是一个治国明君。其实，在那样的背景之下，又能如何?
史载，赵光义曾问南唐旧臣潘慎修：“李煜果真是一个暗懦无能之辈吗？”潘慎修答道：“假如他真是无能无识之辈，何以能守国十余年？”徐铉在《吴王陇西公墓志铭》也写道：
“本以恻隐之性，仍好竺乾之教。草木不杀，禽鱼咸遂。赏人之善，常若不及；掩人之过，唯恐其闻。以至法不胜奸，咸不克爱。以厌兵之俗当用武之世；孔明罕应变之略，不成近功；偃王躬仁义之行，终于亡国，道貌岸然有所在，复何愧欤！”
李煜敦厚善良，在兵戈之世，而有厌战之心，虽孔明在世，也难保社稷；既已躬行仁义，虽亡国又有何愧！
其实，李煜在向宋频频示以柔弱和尊顺之外，并非无所作为，他也在暗暗地准备。南唐国弱，面对强大的宋朝，李煜采用陈乔、张洎之策，坚壁清野、固守城池，以拖垮长途奔袭的宋军为防御策略。因此，南唐表面上臣服宋朝，暗中缮甲募兵，潜为备战。
宋与南唐开战后，李煜立即与宋断绝邦交，派兵应战，并亲自巡城；都指挥使皇甫继勋无意为战，刻意隐瞒战情，李煜即按罪诛杀以鼓舞军心。同时，李煜展开积极的外交，致书吴越王钱俶，以图瓦解宋与吴越的联盟；朱令赟战死后，李煜又命张洎作蜡丸帛书求救于契丹。
从战争过程看，李煜的军事战略是得当的，宋军于开宝七年十月正式出兵，到开宝八年十二月攻破金陵，前后历时一年有余，其中，宋军屯兵金陵城下即达一年之久。战况虽不利南唐，但双方亦各有成败。正是这些地方的反复争战，牵制了宋军的力量，导致久围金陵而不能下，甚至使赵匡胤产生动摇，打算撤军休整。
电视剧《问君能有几多愁》中，把赵匡胤、李煜、周娥皇写成了三角恋，赵匡胤爱而不得，不忍心故去的爱人之灵被打扰，所以才撤军。这只是小说家杜撰的情节罢了，我没看到有相关记载。
因此，我认为李煜算不上昏君。正如王国维所言，他长于深宫之中，缺乏人生阅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对人性的认知偏于善和纯。这一点从治国方面讲是缺点，但对于词作者而言则是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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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浪漫诗意的宫廷生活
李煜生于七夕，死于七夕，七七乞巧节，浪漫，却也有一点悲情。李煜的性格中这两种因素是十分明显的。
据史书记载，李煜喜欢音律。他和自己的爱妻大周后，共同研究残缺不全的《霓裳羽衣曲》，最后补全了这支曲子，并在宫中演奏。李煜善于营造浪漫气氛。请看下面这首《玉楼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这首《玉楼春》，是李煜早年的作品。从这首词中，我们可以窥见他早年富贵逍遥的帝王生活。傍晚时分，宫中夜宴拉开了序幕，明亮的宫灯映衬之下，宫女们穿着艳丽的服装，化着明丽的妆容，一排排地走进舞场。优雅的乐曲在水云间回荡。宫廷里排演《霓裳羽衣曲》，这首曲子本已残缺不全，是我和皇后共同研究重新编谱，如今，这曲子响遍宫廷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时，一缕幽香飘来，烂漫的春花，心爱的皇后，究竟是谁散发出如此醉人的香味？我醉了，禁不住拍着栏杆合着那节拍感受其中真切的情味。夜深了，宫廷宴罢，我要回寝宫去。你们都不要点灯，也不要提着宫灯，我要在明月的清辉中骑马归去，载一袭月色入梦。
这首词在描写自己奢华安逸的帝王生活之外，也显露他十分丰富且浪漫的感情世界。比如，他钟爱自己的皇后周娥皇，两人兴趣相同，都喜爱歌舞和音乐，十年间大周后为他生下三个孩子也是他们恩爱的明证。然而，人总有生老病死，快要三十岁的大周后病了，容颜必然衰减，李煜虽然亲自侍疾，朝夕视食，药非亲尝不进，衣不解带者累夕。感情上却渐渐在转变，由炽热的爱转向一种亲情。而爱情则给了大周后的十四岁的妹妹，史称小周后。
下面这首《菩萨蛮》就是他们偷期约会的情景：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首词非常具有画面感。上片写景兼叙事。幽暗的月色下明媚的鲜花上笼着一层薄雾，正适合与郎约会。女子悄悄地从闺房出来，手里提着一双金缕鞋，只穿着袜子轻步走上玉阶。画堂南边，见到了情郎，一下子扑向情郎的怀抱，因为激动和紧张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娇声说道“我出来与你见面多么不容易，你要恣意地怜爱啊。”
词人很巧妙地抓住了“刬袜”“偎人颤”两个细节，描写了一位在爱情的柔情蜜意中迷醉的女子形象。李煜和小周后的偷期约会，被大周后察觉了，她自然非常失望，难过。奈何一个是皇帝且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小妹妹，又能如何？这件事无疑加重了她的病情，不久她就去世了。
如果以今天的婚姻观和爱情观来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李煜自然是渣男一个，而小周后也是为人不齿的小三了。但在那个时代，又是帝王家，姐妹共侍皇帝的事儿并非不合礼法。何况，后来李煜被俘北上后，一直是小周后陪在他的身边，李煜死后不久，小周后也追随而去，因此，他们也算是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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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敏感的赤子心
浪漫的人总是很敏感的，敏感的心又是柔软的。李煜用自己的那颗柔软的心去感知那个世界，感知他身边的人、事、景、物。特别是苟安的处境，令他在欢愉之余，也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比如，有一首《清平乐》：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李煜是重情之人，他的弟弟李从善出使北方，被赵匡胤扣在京师，李煜几次上疏请求赵匡胤放从善归国，但赵匡胤就是不同意。《南唐书·从善传》载：“后主愈悲思，每凭高北望，泣下沾襟，左右不敢仰视。”这首词很有可能就是写思念的李从善的。
李煜的这首词，情感真挚，体物深切，语言自然，是天然的好词。
对自然万物的体念之切，是一切著名诗人的特质。李清照如此，后主也是如此。初春的梅花开了，落了一身，拂去又落，仅仅就是这样一个极为寻常的生活场景就引发了诗人的“愁肠”，此时李煜的“愁”只怕是来自各个方面的忧虑。但从下片的“雁”这个意象我们可以推断他的愁是一种对远方的人的一种思念和担忧。
对自然万物的体察之细，体念之切，是因为他具有一颗敏感的心，这种敏感也为他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当然，也是他能成为一代词帝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北上之后，幽居在小院中，曾经的奢华和安逸都成为遥不可及的梦境。此时，在李煜眼里，眼前的一切都能引发他的悲哀和思念。看下面这首《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的这首《相见欢》，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词，这首词抽离了具体的情境，却将人生所有的遗憾与痛苦，注入在林花这一意象之中。
“太匆匆”，多么直白的三个字，却包含无尽的遗憾，这种遗憾是对匆匆流逝的年华无法留住的悲叹，那艳丽的林花，如青春年少的女子，仿佛在渐行渐远中无奈地别离，几时能再重逢？这一切终将逝去，人生长恨，就像水长东流，不可挽回。
这短短的一阕小词中，容纳了人类所有的缺憾、痛苦、无奈。这也就是王国维所谓的“赤子之心”“性情愈真”的确切解读了。再如《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首《浪淘沙令》，是李煜逝世前不久写的，也算他的绝命词之一。
“春去也”三字，沉痛至极。唐圭璋《唐宋词简释》中说：“水流尽矣，花落尽矣，春归去矣，而人亦将亡矣。将四种了语，并合一处作结，肝肠欲断，遗恨千古。”
有人说，政治智慧就是与人斗争的艺术。作为一国之君，李煜只有具备这种智慧，才能在那个动乱的时代保住自己的国，自己的民。然而，李煜的心性是诗人的心性，他始终怀有一颗敏感的赤子之心。他宽厚仁善，真诚纯良，在与人斗的时候，他显得单纯，甚至天真，即便被浮，他也未曾改变他的真，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为他奠定了文学史上的地位。
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说：“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把李煜同佛祖、基督耶稣相提并论有点言过其实，但李煜的那颗敏感的赤子之心，没有能够拯救他的国，他的民，却成就了他在词史上的地位。
五千古词帝
共鸣是文学接受进入高潮阶段的一个标志。通常理解为指不同的读者，包括不同时代、阶级和民族的读者，在阅读同一作品时，可能产生大致相同或相近的情绪激动和审美趣味趋同现象。李煜的作品千百年来能让无数读者与之产生共鸣，是他被后人评价为词帝最重要的因素。
李煜的词作，自然，纯真，不做作，不矫饰。这些是千年以来读者的共同感受。李煜的词总是能够让读者产生很强的代入感，仿佛自己也经历那样的时刻：或者幸福，或者痛苦，或者感伤，或者浩叹。我认为，一般诗人达不到这样的深度，这也可以说是心理学层面上的“共情” 。当然不是说，李煜与别人共情，而是李煜能用词这种文体，用眼前之平凡场景，让别人与他共情。就是说，李煜的情，李煜的感受，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的情。表面上来看，他在写亡国之痛，在写思念，但他的这种亡国之痛，又不仅仅是亡国才会产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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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看他最后一首词：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从他自身的亡国之痛出发，通过永恒的自然与无常的生命的对比，上升到对所有人类命运无常的悲哀！抒写了一曲人生的悲歌。是啊，人生长恨，人生无常，这是人类对短暂人生的共同叩问。
王国维《人间词话》说，词至李后主“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后主词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拓宽了词的题材和境界，眼界，是指格局，感慨遂深，则是指后主词旨义深，含蕴深，他的感慨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哀思，是人类在无常的命运面前无所措置的无奈。
比如，“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一句在李煜或者是写故国的楼台轩榭，是对故国的思念，但是，每一个读者读到此句，产生的悲凉情绪却也如李煜一般的深广。因为，在逐渐流逝的时间面前，生命也在消逝。那些美好的青春记忆只能残留在雕栏玉砌之中，而朱颜何在。所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李煜早期的词风，承袭花间词而来。
五代赵崇祚撰《花间词》，收集了温庭筠、皇甫松、孙光宪、韦庄等十八位词人的500首词作。其中除温庭筠、皇甫松、孙光宪之外，都是集中在西蜀的文人，称为“花间派” 。
“花间”词人奉温庭筠为“鼻祖”，但只继承了温词中偏于闺情、伤于柔弱、过于雕琢的"柔而软"的词风，多数作品尽力描绘妇女的容貌、服饰和情态，辞藻艳丽、色彩华美，题材狭窄、内容空虚，缺乏意境的创造。
比如温庭筠的《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此词写女子起床梳洗时的娇慵姿态，以及妆成后的情态，暗示了人物孤独寂寞的心境。全词从细微处描写，细腻，温婉，女子的发型像小山一般重重叠叠，眉间的额黄在灯光下忽明忽暗，鬓角如云微微遮掩了如雪的脸颊。这开端的白描，直接就把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送到读者的眼前，接着写她的慵懒的情态。而双双金鹧鸪则是反衬，衬托了女子的孤独寂寥。
电视剧甄嬛传曾用它作主题曲。
词本是教坊里用来歌唱的，很多曲调也都是古曲。但是从李煜开始，词不再仅仅是为教坊或者歌姬所作的歌词的，而用来表达自己感情的重要载体。所以，王国维先生说，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此后，北宋出现了众多词人，他们运用词这种形式，抒写自己的内心世界，而且境界愈加开阔，涵义也愈加深邃，词风也逐渐改变，由早期的婉约转向豪放。词也成为宋朝最具代表性的文学形式。
因此，后主词的贡献可谓大矣。
清初诗人郭麟叹息道：“作个才子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
然而，人生总是这样无常，尤其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李煜的人生悲剧是时代的悲剧，却也造就了他词史上的地位。经历非常之经历，才能有非常之体验，作品也才能更有普世意义。“人生长恨水长东”，又岂止李煜的悲叹，更是整个人类的千古浩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