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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知道素媛吗?”
周六的雨下得淅淅沥沥,中午接了女儿去餐厅简单吃了午餐,下午的英语课路程很近,给她递了一把透明的白色雨伞,打算一起走过去 。
女儿拿着伞走到餐厅的落地玻璃门前,又折了回来,靠近正在低头整理的我说:“妈妈,你知道素媛吗?”
我停了停,说:“嗯,妈妈知道,你也知道吗?”
“素媛受伤那天,也下着雨 。” 女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概是这场雨让她想到了一个和她几乎同龄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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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素媛》剧照 。图片 | 网络
我想,这个时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聊聊关于“侵害”的话题 。
我想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事件,又知道多少内容,她自己的认识和评价是什么 。
于是我们共同撑着一把伞,走在上课路上的途中,有了这次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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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媛的故事,是一部韩国的电影,妈妈之前看过 。”
“我是听同学说的 。”
“妈妈想听听,你们同学是怎么讲这个故事的?”
“这是一个根据真实事件拍成的电影,我们同学说那个罪犯快要放出来了,我就在百度上查了素媛的故事 。”
我大概了解了,她没有看过电影,是通过自己上网搜索,始于好奇 。
“嗯,亲爱的,我们可以一起聊下这个电影 。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和妈妈一起探讨 。
有个建议,如果你有想要了解的事情,百度是一个办法 。但是百度会有一个问题,当你去查找的时候,会给你很多的新闻、信息,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也不一定全都是你想要了解的 。
所以除了这个方式,你也可以和妈妈先聊聊,如果哪方面我们都有疑问,一起去查找资料好吗?”
让一个九岁的孩子通过网络去解决好奇,我能预想到许多让人担忧的可能 。比如不一定全部都是正面的信息,不一定都适合这个年龄孩子的心理 。
也许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敏感的词汇、图片反倒会让她更加的不解和好奇 。
我尝试着,用平等的方式和她聊天和探讨,我相信如今有很多父母,也在试着选择一种妥当的方式和孩子聊“特殊话题”,以及如何自我保护 。
用怎样的措辞,去解答并不适合她年龄的词汇,对于一些状态的描述,怎样让她去理解,我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可以参考 。
只希望,有一天,在她不断深入地了解我们曾经探讨过的话题时,会觉得妈妈是真实的、诚恳的、安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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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给她重新讲述了素媛的故事 。
“素媛是一个韩国的小学生,在有一天上学的路上,被一个大叔欺骗 。这个作恶者,也就是后来被关进监狱的罪犯 。”
“这个罪犯囚禁了素媛,对她打骂,实施暴力的行为,几乎夺取了她的生命,弱小的素媛没能得到及时的救助,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
女儿轻轻说:“素媛身上都是血,最后是她自己报的警 。”
“是的,所以素媛的身上一定非常疼痛,她受到的伤痛太大了 。
罪犯被抓住之后,这个事情被韩国举国上下关注着,在案件审讯的过程中,由于需要证词,素媛不得不几次回忆起那天受伤的场景 。对于她来说,每一次回忆和表述,都是一次再次的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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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素媛》剧照 。图片 | 网络
最后实施暴行的人受到了法律的惩罚,被关进了监狱 。
素媛从此以后,对于所有的人都很害怕,包括自己的爸爸 。女儿永远是爸爸心中的天使,为了守护天使,爸爸把自己装进一个巨大的毛绒卡通动物,陪伴着素媛 。素媛终于有一天也拥抱了爸爸,重新开始生活 。”
“妈妈,素媛太可怜了 。”女儿说,“可是我看到一个词汇,就是月字旁边一个工字,说素媛以后都要在身上挂一个袋子来生活 。”
“是的孩子,素媛在反抗的时候被罪犯暴打,幼小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伤害,很多器官都受到了损伤,包括肛门,她不能再正常的排便了,医生给她身体外悬挂了一个袋子,她需要依靠袋子的辅助 。以后随着医学的发展,会给她更多先进治疗,来帮助她恢复 。”
这里,我知道女儿是能够认识那个字的,但是会觉得有不能直接说出来的感觉 。越是这样,作为成年人,我越不能逃避、避讳,否则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定会被家长的“神秘态度”影响,自己去探索答案 。所以我这样回应了她的疑问,给予她需要的回答 。
我接着说:“所以保护自己非常重要 。作恶的人,有时候看上去并不一定就像是坏人 。即使是对待认识的人,也不能够失去警惕和防备 。”
【你看过素媛吗,素媛和妈妈最新一期】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学习的地方,看出来女儿的意犹未尽,我说:“下课之后,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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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下课,接到女儿的第一时间,她说:“妈妈,我们继续说说刚才的话题吧 。”
“妈妈,那个罪犯虽然关进了监狱,但是2020年就刑满释放了,但是他的心理治疗师说,他还是有犯罪倾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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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素媛》剧照 。图片 | 网络
“是的,我也看到了前段时间的报道,所以有些人通过在监狱里限制人身自由的惩戒,可以变得善良,有些人可能并不会 。”
我接着说:“韩国有一项法律,对孩子实施犯罪的人,即使出狱之后,也必须配戴电子脚镣,并且会被限制居住自由,无法接近像学校一样的特定场所 。”
“妈妈,我听说过新加坡有电子脚镣,就像一个芯片一样 。”
“是的,每个国家都会有制度保护公民尤其是孩子的安全,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 。小孩是相对弱小的群体,容易被想要实施犯罪的人关注,过去的新闻上有不少报道,男孩子被熟悉的叔叔欺骗,也会发生这样的令人难过的伤害 。”
这样的聊天,是想告诉孩子,遭受伤害和性别无关,自我保护是要根植在心中的一道安全防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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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素媛》剧照 。图片 | 网络
接近回家的时候,女儿在车上语速缓慢,复述了素媛的遭遇 。说到了敏感的词汇时,她并没有难以启齿的感觉,就是在说一件特别难过悲伤的事情,为同龄人受到的创伤而伤心,也为犯下恶行的人而愤怒 。
女儿知道韩国几十年来,不再执行死刑刑法,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死刑制度的看法 。
她跟我说:如果一个国家有死刑制度的话,人们对于犯罪后果的考量就会有底线,但是死刑不能够滥用,要看有没有故意伤害别人的初衷 。
究竟一个国家是否保留死刑制度,这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学生对于死刑的看法 。
我相信以后她会不断更新自己的观点,以多元的角度,在多维知识的支撑下,去对世界产生更丰富的判断 。
像这样九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在和同龄的伙伴们探讨对于新闻、电影的观点和看法,他们开始有着似懂非懂的疑惑,也试图去向成人寻求一些协助 。
孩子的认真让我无法回避和敷衍,希望我能帮助她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 。
也庆幸在这样一个下雨天的午后,有机会和孩子一起聊到这个话题 。
一个孩子的妈妈
版式设计: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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