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网、推网、甩手网

一网金,
二网银,
三网捞个聚宝盆,
四网打个铜罗群,
五网拉个蚶螺满,
六网虾蟹满仓囤,
唱着喜歌返家门 。
于保月
山东青岛人,1982年11脚军,2002年8月转业到中国建设银行总行 。20年军旅生活,历任排长、宣传股长、新闻干事、秘书群联处干事、宣传处副处长 。转业建设银行15年,历任总行办公室新闻宣传处副处长、处长、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公共关系与企业文化部副总经理,党委组织部副部长、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 。组织并参与建设银行海外首家上市、成立60周年、CCB2020等重大活动国内外宣传工作 。30多年的新闻宣传经历,始终与文学梦携手相伴,散文、报告文学、小说、杂文、诗歌等散见于《人民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解放军报》、《光明日报》、《青年文摘》、《海内与海外》、《金融时报》、《中国银行业》、《中国金融家》中国作家网、人民网、新华网、中国社会科学网、凤凰网等报刊网络,出版个人作品集《绿色风》,作品被二个省中考语文试卷作为阅读鉴赏试题 。曾荣立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一次 。
海,是渔民的土地,也是渔民的希望和幸福所在 。从渔民捕捞时喜欢唱的小调就可看出,渔民爱海爱得真切,而渔网正是渔民与海交流的工具,更是渔民们的财富象征 。
网,在渔民心里,如同好日子的金钥匙 。离了网,渔民们便失去了收获的乐趣 。有了网,海再大再深也如同肥沃的土地一般 。
在渔村,最常见的就属渔网了 。大的、小的,宽的、窄的,密的、疏的,要多少有多少,要啥样有啥样 。从渔网的名字中就可知端详,拉网、流网、粘网、拖网、旋网、地网、插网、推网、撩网等,还有各地不同的叫法,无不从不同功能中形象地加以概括 。平日里,渔民只要不出海捕鱼,最喜欢干的活儿就是聚在一起整理渔网 。用过的网大都会留下一些形状不一的窟窿,如不及时缝补,下次就影响捕捞 。织网、补网,因此就成了渔民们平时里最常见的活计儿 。
说到缝补渔网,那可是一件技巧活儿 。在外行人看来,渔民们飞梭引线的功夫,不亚于魔术师眼花缭乱的动作,尤其是在渔网的洞口如何打结,如何穿线,如何连接,会让人看得如坠云里雾中 。
从小在渔村长大的渔家孩子,都会跟着大人学习织网、补网,也很早练就了一手结网穿线的绝活 。从把薄薄的竹片削成中间有孔有尖的梭子,到把渔线灵巧地缠满梭子,从把渔网的洞口用剪刀剪齐,到用梭子从打结处变换花样穿梭打结 。
这些活儿灵巧中透着悟性,悟性中显得老练 。
比如说打结,一般地就有活结、死结、双盘活结、多盘死结等,这些线结打在什幺网上,或者是网上的什幺地方,渔民们都有自己的讲究,不能随便 。现在城里的年轻人对这些花样的线结,大多不熟悉,平时也接触不上,更不用说女孩子们的针线手工了 。但对于渔家男孩女孩来说,这是从小无师自通的活儿,如同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
渔家有三种网不得不说 。一是挡网,二是推网,三是甩手网 。这三种网大小不同,长短各异,口子疏密不一,用处也分不同海域 。
先说挡网 。挡网分大小两种,一种是小挡网,专门在退潮时的礁石间用几根木棍一撑,把它拉在中间,待海潮上来再退下去时,渔民们就会跟着潮头来到网边搜寻捕获物 。这种小挡网一般线较细,如同捕鸟用的粘网,只要有鱼虾沾上就跑不了 。但因在近岸的浅滩上张网,一般也捕不到什幺大的鱼类 。
还有一种是大挡网,一般有上百米,甚至几百米长,高约几十米,这种大挡网只能在远海的大捕捞船上用 。使用时要在深水区,两条带马力的大船中间拖着这种大挡网,水平前行,两船中间的水域里就会形成一个大拖兜,而在这水域中的鱼虾便会一拖而上 。由于是选择性捕捞,这种大挡网的网眼会很大,只捕捞大的鱼类,小的鱼虾会在水中顺着网眼跑掉,不会形成灭绝性捕捞 。渔把头们长年在海上漂泊,无不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哪怕是在风口浪尖、上下摇晃的海上,一眼就能看准鱼群在什幺地方,捕捞的方向怎幺设置,网如何下,口子朝哪个方向开,这种功夫和眼力直接关系到收获的多少 。也因此,有经验的渔把头在渔村很是吃得开,四乡八邻人人敬慕,年节时做客都会让在上位 。
再说推网 。这是一种小微型的三角网,是渔家人在退潮后的浅水里用手推的小网 。制作这种小推网也是个经验活儿 。首先需要找两根精细均匀的竹竿,在一头打一小孔,用铁丝固定在一起,保证伸合自如 。在两根竹竿的另一头各用木头做一个像靴子似的推手,分别固定结实,在两根竹竿伸开成“V”形的中间,用网兜起来,形成一个网包状,然后固定在两边的竹竿上,网的前头用一根粗些的铁丝串起来,以作为犁地的切入线 。这样,人在后,网在前,在浅海里推着往前走,前面海水里的鱼虾就会兜到中间的网包里去 。推一会儿,把三叉网举出水面,用挂在身后的网兜把里面的收获装好,再继续往前推 。
记得小时候,晚上经常跟着邻居大哥去退潮的浅海里推网 。这本是件体力活儿,累得要命,手在前面使劲推网,两脚在后面使劲蹬地,海水从前面的渔网里过滤着,力气小的人是干不成的,可其中的乐趣却是无穷的 。
推这种网时还有着特别的收获 。在退潮后离岸较远的浅海里,因脚下无礁石和海蛎子皮扎脚,可放心大胆地推网前行 。有时候,感觉脚下踩到一个硬物,弯腰用手一摸,就是一个大的海螺,里面包着肥美的螺肉,开心极了 。用这种推网推上来的海货,一般是一种叫“周周”的小螃蟹,手掌大小,壳厚甲硬,吃时需用小铁钳夹开,味道尤为鲜美 。当然,也有不少的皮皮虾、海螺、小章鱼、墨鱼等收获在内 。半晚下来,能装一大网兜的海货回家 。作为自娱自乐,渔家男孩子经常会在退潮的晚上三五成群下海推网,在静静的海滩上,伴着天上的星星,小伙伴们在海水里放开嗓门唱着一些不着调的歌儿,开心的笑声在海面上传得很远、很远 。
最后说到甩手网,那更是一件技巧极高的活儿,一般的小孩和技术不熟练的人是干不成的 。这种网在内地的河流湖泊中也常见,就是用一只手拿着网的一边,另一只手把下面长长的带铅坠的网甩出去,在海面上形成一个椭圆形后,网便慢慢随着铅坠沉入海里,鱼虾只要在这个椭圆形的海水里,就会被慢慢地拖到岸上来 。
记得小时候,海边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经常用甩手网捕鱼,那熟练的甩网动作在小孩子们的眼里是那幺迷人,经常会尾随老人在海岸边观看半天,有时候打上一条鲶头鱼或梭子鱼,老人和孩子们顿时会开心地欢呼起来 。
甩手网,会的人不太多,但只要学会了,无论潮涨潮落,也无论白天黑夜,都可以在海边自由自在地捕鱼,那种潇洒和干练,如同玩杂技一般,把外乡人羡慕得五体投地 。
【挡网、推网、甩手网】渔民与网的事儿还有好多好多,但对渔家人来说,宛如平常一首歌 。这首歌,就是渔民与海的欢乐之歌,幸福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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