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纯粹为乙方创作的艺术 很难传播也很难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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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斐:时代舞台》海报
【第一财经|纯粹为乙方创作的艺术 很难传播也很难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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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生于广州的曹斐 , 是活跃于国际舞台的中国艺术家 。摄影采访人员/吴军
第一财经:你从90年代就开始用DV进行影像创作 , 这些年又不断尝试互联网艺术、增强现实与虚拟现实 。 有人把你称作“新媒体艺术领军人物” , 经过20多年的探索 , 你怎么看新媒体对艺术创作的影响?
曹斐:当我处理《红霞》的物料 , 一张老的电影票、剧场地板上捡到的一张节目单 , 那是一个时光的物质 。 当我处理数字化的增强现实、虚拟现实 , 它又是一种非物质的、不存在的东西 。 你会发现 , 处理这两头的东西是并行的 , 不是任何艺术家都会对这两个方向感兴趣 。
我并不受制于任何媒介 , 也不是一个爱好技术的人 。 我感兴趣的是 , 这些对象需要通过什么媒介去表现 , 我就去使用 。 技术的转变、发生、引领 , 是跟人有关系的 , 我是透过媒介去看到人 。
父亲做的雕塑 , 我也很热爱 。 《La Town》里所有模型都是我手工做的 。 拍摄影像的时候 , 你就是一个导演 。 当你接触泥巴、颜料这些物料 , 你塑造的就是与你的身体、头脑、情感有关联的东西 。 倒过来说 , 所有东西都是融合的 , 没有区隔 。
第一财经:你在《霾》中拍摄的末日场景 , 以及疫情期间在新加坡创作的《不安之岛》等作品 , 都有焦虑、不安在里面 。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 , 你面对雾霾或是疫情时期的敏锐与担忧是否增强了?
曹斐:人类考虑末日不只是在这个时代 , 我相信在战争、瘟疫的时代 , 都有人考虑过世界末日 。 末日危机一方面是媒体塑造的 , 大量关于末日的电影变成娱乐输出口;另一方面 , 在全球化裂变的过程中 , 后疫情的处境会让人的末日感加深 。
《不安之岛》是我在2020年初疫情暴发时 , 与家人困在新加坡公寓里的隔离经历 。 我选择用女儿去表现 , 当最后一个人类在孤岛上 , 会怎么面对?在排演过程中 , 我们就消解了对疫情的焦虑 。 每天选道具 , 用手机拍摄 , 用垃圾桶当脚架 , 把毯子变成一个小岛 , 是非常愉快的经历 。 我想 , 将来她懂事的时候 , 这段疫情回忆起来可能是快乐的 , 而不是陷入对困境的惆怅 。
其实我并不赞成夸大女性艺术家的身份 。 女性的特点是造物主给的 , 敏感、真实、母性的大爱 , 都是天然的本能 。
第一财经:去年3月4日 , 你的个展《蓝图》在伦敦蛇形美术馆开幕 , 短短两周就因疫情被迫关闭 , 你形容那时候的心态是“被拉锯”?
曹斐:《蓝图》展出的作品《La Town》 , 就是反映末日的 。 展览关闭的那几个月 , 海德公园一直挂着《蓝图》的海报 , 挂了五六个月 , 8月份才重开展览 。
有一个观众说 , 他在海德公园里跑步时看到海报 , 也来看过展览 。 他觉得我的作品就像今天的时代一样——城市空无一人 , 海报挂在那儿 , 展厅黑黢黢的 , 里面陈列的展品和物料 , 就像废墟里的文献一样 。
其实观众比我还要清晰地了解我的作品与世界的关系 。 这样的关系通过艺术家的转述 , 也让观众的敏感度提高了 。 这种敏感 , 会在文学、表征和世界的符号之间 , 让人们的生活增添一些想象的、看不见的空间 。 这就是艺术带给人的、超越日常的感知力 。
第一财经:你与诸多著名品牌有过密切合作 , 怎么看商业与当代艺术之间的关联?
曹斐:国外很多品牌都有独立的艺术部门 , 甚至美术馆 。 比如路易威登有自己的美术馆 , 这里不会销售LV的产品 , 也不会有以LV为主体的图案 , 它不是卖货的 。 Prada也有艺术基金会 , 做学术性很强的艺术展览 , 获得全世界艺术圈认同 。 这些品牌做艺术收藏和美术馆 , 通常是创始人的爱好 , 以及品牌自身的文化标杆 。
我接触的很多国际品牌有足够的自信 , 不考虑商业因素 , 给艺术家独立空间去反思社会和议题 , 不跟商业品牌营销捆绑 , 不受制于任何诉求 。 这样的艺术跨界 , 反而会让更多人看到 , 艺术作品甚至会比品牌活得更久 。 有些品牌甚至会接纳艺术作品对他们的批判 , 这是品牌的勇气和社会责任 。 如果纯粹为乙方创作的艺术作品 , 很难进入美术馆空间 , 很难传播 , 也很难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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