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治疗咳嗽医案大全_咳嗽方法经验

医案一
高某,男,58岁,军干 。初诊:1987年1月11日 。患者嗜烟、饮酒 。咳喘反复发作10余年,每于冬季及气候变化时复发加剧 。咳嗽、气促、痰多、胸闷,活动后加剧 。多次住我院呼吸内科,诊为“慢性支气管炎、阻塞性肺气肿,肺部感染”,经抗菌、解痉、平喘及激素等药物治疗症状可缓解 。此次1周前因不慎受凉,咳喘加剧,住呼吸科小房间48床 。刻诊:人院后经抗生素、激素等应用,体温已退,但胸闷,咳嗽痰多,质稀呈泡沫状白痰,心悸,气促,纳谷不思,舌质淡暗,苔白腻厚 。X线胸片示“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伴右肺中部阴影” 。白细胞计数11×10°/L,中性粒细胞0.78,淋巴细胞0.2 。辨治:此外感风寒,痰浊阻肺,体温虽然已退,但风寒尚未疏解,痰饮未化,法当宣肺疏表,温化痰饮 。宗张仲景小青龙汤加味 。麻黄9克,川桂枝9克,制半夏15克,白芍15克,北细辛4克,淡千姜9克,五味子9克,炙甘草9克,紫苏子、紫苏梗各9克,杏仁9克,炒枳壳12克,莱菔子10克 。3剂 。每日1剂,水煎服 。二诊:1987年1月15日 。前方已进3剂,咳喘大减,原有泡沫痰一小口杯,现只半杯,饮食开始知味,大便已解 。效不更方 。前方去莱菔子、紫苏梗,加旋覆花12克,赭石15克,继服3剂 。三诊:1987年1月19日 。咳喘基本已无,泡沫痰已无,惟背部还听有细湿啰音 。纳谷已香 。舌淡苔腻大减,脉沉 。拟方益肾健脾,降肺化痰 。党参15克,焦白术12克,茯苓12克,炙甘草9克,制半夏15克,熟地黄24克,陈皮9克,五味子9克,山茱萸12克,大枣12克,砂仁4克,生姜2片 。每日1剂,水煎服 。带药出院 。
【按】本病例所表现的证候,基本问题是外寒、内饮 。正如仲景《伤寒论》
中所说:“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小青龙汤的治则是宣肺降逆,温化水饮,恰对本案病机故效 。
引自《戴裕光医案医话集》
医案二
金某,女,54岁 。2001年12月4日初诊(小雪) 。病史:患者素体肥胖,活动量稍大则感气短 。又因上感后咳嗽月余,伴咳痰,色白量多易咳,胸闷气短,无发热,饮食正常,小便调畅,大便稀薄,日行2~3次,先后服用通宣理肺丸、枇杷止咳露等药物,症状无改善,故来求治 。检查:苔白腻,脉弦滑 。两肺呼吸音粗,胸片示两下肺纹理增粗,支气管炎改变 。辨证:患者素体肥胖,动则气短,属脾虚痰盛之体质,外邪犯肺,致肺气不降,痰随气逆,故咳嗽咳痰,胸闷气短;溏为脾气虚弱,失于健运之象;苔腻脉弦滑为痰浊内蕴之征 。病位在肺 。证属痰浊阻肺,肺气失降 。诊断:咳嗽 。痰浊闭肺,肺失和降证;支气管炎 。治法:健脾祛痰,宣肺止咳 。投《韩氏医通》
三子养亲汤加减 。处方:炒葶苈子10克,莱菔子10克,紫菀10克,款冬花10克,炙枇杷叶15克,橘红10克,桑白皮10克,杏仁10克,云茯苓10克,炒白术10克,焦三仙(焦山楂、焦神曲、焦麦芽)各30克,大枣3枚 。结果:上方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 。连用7剂后,咳嗽咳痰明显减轻,惟感胸闷气短,动则尤甚,大便次数多,苔微腻 。痰浊渐祛,肺脾气虚之征呈现,上方去葶苈子、莱菔子加生黄芪、山药、五味子以补气健脾 。再服7剂咳嗽止,胸闷气短大减,改服参苓白术丸6克,每日3次,口服巩固,未再复诊 。
按】呼吸系统疾病见痰必先祛痰,而祛痰之主方为三子养亲汤 。因痰浊有化热趋势,故沈师以葶苈子替代三子养亲汤中的白芥子、紫苏子,意在泻肺降气,祛痰止咳,炒用以防其苦寒,并加大枣缓其烈性,以防伤害脾胃;“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治痰之源必健脾,合用云茯苓、白术、焦三仙,取培土生金之效 。效不更法,守法易药加黄芪、山药等重在健脾以治其本 。
引自《沈绍功验案精选》
医案三
高某男57岁 。初诊:1994年11月4日 。主诉:咳嗽4个月余 。现病史:患者于4个月以前始咳嗽,无恶寒发热、鼻塞流涕等不适,曾注射“青霉素”等治疗,并于1994年8月5日在酒仙桥医院拍胸片示:“左下肺阴影性质待查” 。经多种抗生素治疗后,症状稍减轻,后经复查胸片及查纤维支气管镜后,确诊为“肺炎” 。现症:咳嗽,多痰,黄白相兼痰,不易咳出,无胸痛,时有腰痛,纳可,大便2~3次/日,软便,小便尚调,时欠利,惟觉胸闷,夜寐略欠,口干渴欲饮 。既往史:1962年患“急性肝炎”,已愈;1991年患“糖尿病” 。否认结核病史,否认药物过敏史 。个人史:无烟酒嗜好 。查体:苔白厚,脉沉滑略弦 。诊断:中医:咳嗽 。西医:肺炎 。辨证:肺失宣肃,肾水亏虚,金水不能相生,发为咳嗽 。治法:宣肺降气,益肾化痰 。处方:生麻黄9克,杏仁10克,桔梗5克,金沸草10克,前胡10克,白前10克,浮海石10克,炒紫苏子10克,炒莱菔子10克,鹅管石6克,炒白芥子6克,全瓜蒌40克,葶苈子10克,续断12克,杜仲12克,焦槟榔12克,紫菀15克,枇杷叶15克,生地黄12克,生石膏25克(先下) 。7剂,水煎服 。二诊:1994年11月15日 。服上药10剂,自觉症状减轻,胸闷明显减轻,几近消失,咳嗽减轻,仍有白黄相兼痰,量减少,尚易咳出,纳可,二便调,口干渴欲饮,近三四天因劳累而尿糖(十十)左右,夜寐欠佳,舌苔白,微黄,脉略弦 。1994年11月3日复查胸片示:与1994年8月5日胸片比较,无明显变化 。鉴于目前症情减轻,故守上方加减用之 。处方:生麻黄10克,杏仁10克,生石膏30克(先下)桔梗5克,金沸草10克,前胡10克,白前10克,浮海石10克,炒紫苏子10克,炒莱菔子10克,炒白芥子6克,半夏10克,化橘红12克,鹅管石6克,全瓜蒌40克,葶苈子10克,紫菀15克,枇杷叶15克,茯苓20克,川续断15克,焦槟榔12克 。7剂,水煎服 。三诊:1994年11月29日 。患者述服药共20余剂,症状明显减轻,现觉胸闷消失,咳嗽明显减轻,口干渴欲饮亦减轻,咳少量白色黏痰,尚易咳出,纳食可,二便调,夜寐尚安,近日来,自测尿糖定性(十十) 。舌苔薄白,中著,脉略弦 。1994年11月23日复查胸片示:与8月5日及11月3日胸片比较,左下肺阴影明显吸收好转 。鉴于病情减轻,故守上方加减用之 。处方:1994年11月15日方加远志10克,交通心肾且化痰 。7剂,水煎服 。
【按】患者系咳嗽4个月余而就诊吾师,(西医已确诊为肺炎,经用多种抗生素,然症状及胸片均无明显好转) 。焦师据四诊所得,知其久积劳累,伤及“作强之官”,发为腰痛等肾虚之证,加之外感风寒之邪,肺失宣降,金水不得相生,发为咳嗽久久不愈 。故予宣肺降气、益肾化痰之法,妙在方中加人焦槟榔,其质重下达,引巅顶之气下顺,以助肺气之肃降 。故患者服药仅20余剂,症状明显减轻,胸片复查与前比较明显吸收好转,由此不难看出,辨证恰当则用药通神矣 。
引自《焦树德临证百案按》
医案四
程右 。肺素有热,风寒外束,腠理闭塞,恶寒发热,无汗,咳呛气急,喉痛音哑,妨于咽饮,痰声漉漉,烦躁不安 。脉象滑数,舌边红,苔薄腻黄 。邪郁化热,热蒸于肺,肺炎叶举,清肃之令不得下行 。阅前服之方,降气通腑,病势有增无减,其邪不得外达,而反内逼,痰火愈亢,肺气愈逆,症已人危 。急拟麻杏石甘汤加味,开痹达邪,清肺化痰,以冀弋获为幸 。净麻黄五分,生石膏三钱(打),光杏仁三钱,生甘草五分,薄荷叶八分,轻马勃八分,浙贝母三钱,连翘壳三钱,淡豆豉三钱,栀子二钱,马兜铃一钱,冬瓜子三钱,鲜芦根一尺(去节),淡竹沥一两(冲服) 。二诊:服药后得畅汗,寒热已退,气逆痰声亦减,佳兆也,惟咳呛咳痰不出,音哑咽痛,妨于咽饮 。舌质红苔黄,脉滑数不静 。外束之邪,已从外达,痰火尚炽,肺炎叶举,清肃之令仍未下行 。肺为娇脏,位居上焦 。上焦如羽,非轻不举 。仍拟轻开上焦,清肺化痰,能无意外之虞,可望出险人夷 。净蝉蜕八分,薄荷叶八分,前胡五分,桑叶、桑白皮各二钱,光杏仁三钱,浙贝母三钱,生甘草八分,轻马勃八分,炙马兜铃一钱,冬瓜子三钱,胖大海3枚,连翘壳三钱,活芦根一尺(去节),淡竹沥一两 。冲服 。三诊:音渐开,咽痛减,咳痰难出,人夜口干,加天花粉三钱,接服4剂而痊愈 。
引自《丁甘仁医案》
医案五
苏某,女,64岁,萍乡人 。症状:1963年季夏,呛咳上气,声嘶嗑干,痰中挟血,日轻夜重,倚息不得卧,伴有头剧痛,大便难,历时月余 。脉象两尺虚涩,寸关俱大,舌绛津少,食欲不振 。诊断:风热郁久化燥,肺失清肃之令 。疗法:叶香岩以上燥治气,下燥治血之法,兹师其意 。处方:沙参四钱,天冬三钱,麦冬三钱,瓜蒌子三钱,杏仁三钱,紫菀三钱,枇杷叶三钱,桑叶二钱,菊花二钱,生甘草一钱 。水煎服 。服3剂后,头痛止,咳嗽减,可安枕,知饥加餐,已得更衣 。按原法加减主之 。北沙参四钱,淮山药三钱,天冬三钱,牛蒡子二钱,百部二钱,黑芝麻三钱,杏仁二钱,紫苏子二钱,瓜蒌三钱,生甘草一钱 。水煎服 。连服4剂,咳减十分之七,痰中血净,大便通畅,脉象冲和,舌润津生,夜能安卧 。改投补土生金,养营滋燥之品善后 。玉竹四钱生地黄三钱,天冬三钱,淮山药三钱,牛蒡子二钱,茯苓三钱,紫菀二钱,黑豆衣二钱,当归三钱,白芍三钱 。水煎服 。
引自《蒲园医案》
医案六
烦劳罢极则伤肝,肝伤则气逆而上迫,为胁痛,为咳嗽;秦氏所谓先胁痛而后咳者,肝伤肺也 。治法不在肺而在肝,夏令将临,恐有失血之虞 。旋覆花、桃仁炭、杏仁、川贝母、紫苏子、冬瓜子、栀子、牡丹皮、郁金、薏苡仁、枇杷叶 。诒按:审证清切,立方谛当 。愚竟再加当归须、桑白皮、白芍 。
引自《柳选四家医案·环溪草堂医案》
医案七
张某男45岁 。10多年来咳嗽痰多早晚较重,每届秋冬为甚 。近时眠食欠佳,大便不实 。屡经治疗,效果不大,经西医检查,透视化验均未发现结核病变,诊断为慢性支气管炎,今就出差之便,来京就诊 。辨证立法:脾为生痰之源,肺为储痰之器,脾肺两虚,不能摄养,故咳嗽多痰,大便不实,多年不愈 。治宜补肺健脾为主 。处方:炙百部、白前各5克,枇杷叶6克(布包),半夏曲10克(布包),川贝母6克,南沙参、北沙参各6克,炒远志10克,野白术10克,云茯苓、云茯神各10克,野党参10克,炙紫菀、炙化橘红各6克,炒杏仁6克,炙甘草3克 。二诊:服药6剂,咳嗽大减,食眠亦均转佳,二便正常,原方加玉竹10克,冬虫夏草10克 。三诊:服5剂后,咳嗽基本停止,返里在即 。嘱将前方剂量加5倍研细面,炼蜜为丸,每丸重10克,每日早晚各服1丸,白开水送服 。并嘱其加强锻炼,防止外感 。
【按】慢性支气管炎是由各种致病因子(吸烟、大气污染等)和长期呼吸道的反复感染所引起的 。其特点是慢性咳嗽、咳痰,清晨和傍晚为甚 。病史在2年以上 。施师治之,创宣、降、润、收诸法辨证为治,最后常用气管炎丸巩固疗效 。肺司呼吸,其主皮毛,形如华盖,以覆脏腑 。外感之邪,首先犯肺而为嗽 。内伤五脏六腑,影响及肺而为咳 。外感之证,其来多暴 。内伤之证,其来多缓 。外感之咳,实中有虚 。内伤之咳,虚中有实 。临床必须审其新久虚实而施治 。此例是为脾肺俱虚,初用延年紫菀散、四君子汤加味以治,继用丸剂收功 。
引自《施今墨医案解读》
医案八
陈某,男,72岁 。初诊1955年2月2日 。脉右弦滑,左濡滑,书云:“脉偏弦者饮也 。”高年素有痰饮,咳嗽气逆痰多,畏寒恶风,苔薄 。“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仿《金匮》
法加味 。炙白苏子一钱半(包煎),白杏仁三钱,竹沥半夏二钱,薄橘红一钱半,云茯苓三钱,水炙远志一钱,水炙紫菀二钱,水炙款冬花二钱,嫩白前一钱半,浮海石四钱,紫石英三钱(先煎),煅鹅管石一钱,金匮肾气丸兰钱(包煎) 。二诊:右脉弦象稍平,畏风恶寒较减,咳嗽痰多气逆亦y 。胃纳仍不香,寐欠安宁,鼻塞多涕 。再从原方增减 。桂枝三分,炒白芍一钱半,云茯苓三钱,竹沥半夏一钱半,薄橘红一钱半,炙白苏子一钱半,白杏仁三钱,炙款冬花二钱,炙紫菀三钱,紫石英四钱(先煎),鹅管石一钱,浮海石四钱,炙远志一钱,炒香谷芽四钱,金匮肾气丸四钱(包煎) 。三诊:前方投后,尚觉合适,诸恙均见轻减 。前日起咳痰带红,此上焦有浮热,阳络损伤之故 。暂转方治血,血止再顾其本 。南沙参三钱,霜桑叶三钱,甜杏仁三钱,川贝母,浙贝母各二钱(去心),云茯苓三钱,水炙远志一钱,炙紫菀二钱,清炙枇杷叶三钱(去毛包煎),仙鹤草三钱,藕节炭四枚,蚕豆花三钱,黛蛤散四钱(包煎),七味都气丸四钱(包煎) 。
【按】本例程老引用《金匮》
中的文字:“脉偏弦者饮也 。”《金匮》
中另有一段对举文字是:“脉双弦者寒也,皆大下后善虚”,双弦属寒属虚,有别于单弦属饮的实症 。此例脉单弦而两手皆滑,尤足为痰饮之征 。《金匮》
中又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治痰饮用温法,也是《金匮》
的规律 。后人的体会:痰饮是水寒之气,治之宜温,治肺脾用小青龙汤、苓桂术甘汤等方,寒饮挟热则加石膏,治肾则用肾气丸 。此例年老肾虚,冲气不纳,故以金匮肾气丸合紫石英、鹅管石以温肾纳冲,又以苏杏二陈等肃肺化痰,上下同治,效果很显 。次诊用苓桂术甘汤法,而未用白术,因其性升能动冲气,为肾虚的喘家所忌 。但因此例上焦有浮热,不但虚中夹实,而且寒中夹热,温药能和其寒饮,降其咳逆,亦能触动其浮热,致见痰红,这是治疗过程中常有的波折 。于是三诊撤去桂枝、附子、鹅管石,紫石英之温,而转用一些凉营止血之药临机应变,以治其标,而原来的补肾纳气,仍坚持不变,可想七味都气丸应为此例下一步治本的主法 。
医案九
王某,男,老年人 。初诊:1935年9月14日 。咳嗽痰多,寐时惊惕气升,口糜舌尖痛,牙根摇动,其为虚阳上浮无疑 。惟舌光脉细,素体阴液亦亏,其阳浮者,以阴不敛阳,虚阳上越,而非阴盛格阳之症可比 。温下之品,只能为佐,当以育阴敛阳为之主,且用桂胜于用附,以附不能收摄纳之功也 。拟方如下:熟地黄四钱,浮海石一钱半(同捣),山茱萸二钱,黑料豆四钱,甘枸杞子二钱,玄参三钱,石斛四钱,川贝母三钱,牡蛎一两(先煎),龙齿八钱(先煎),清炙枇杷叶三钱(去毛包煎),上瑶桂一分(研细末,泛丸,药汁过下) 。二诊:痰呛气升,寐则惊惕,舌绛口燥 。气阴大亏,肺失清肃,肾失摄纳,虚气升越,中无砥柱 。再用养气阴,肃肺纳肾,佐以化痰 。藿山石斛一钱,玄参三钱,北沙参三钱,茯神三钱,龙齿四钱(先煎),左牡蛎五钱(先煎),川贝母三钱,杏仁三钱,清炙枇杷叶三钱(去毛包煎),七味都气丸四钱(包煎)白果二枚(打) 。三诊:病由肾阴肾阳并虚而起,始则肾阴不足,不能配阳,继则阴不敛阳,阳浮于上,舌绛口糜已久 。阳既上浮,则下元空虚,命火不能安于其位 。脾胃乃中土之脏,熟腐水谷,以化精微者也 。土位之下,火位承之,釜底无薪,则胃虽纳而脾不运,饮食所人,不化精微,反成痰浊矣 。阳愈不化,痰积愈多,浸成饮澼,咳嗽痰多,吐之不尽者,饮之患也 。屡投补益之品,而终无济者,以药先人胃,脾胃既无运化之权,则补益亦难得效,徒益其痰而已;屡投生津清润之品雨口糜舌绛益甚者,以口糜属虚火之炎,非温引归窟不能下 。下无阳化,精液不能升于上,则为口燥,故清润无功,岂惟无功,且与中宫之饮邪有碍也 。迩日旬余则吐,吐后稍快,胃气大伤,运化之力益弱 。人以胃气为本,况属高年之恙,尤关紧要 。如此虚象环生,日趋坏途,殊为可忧 。为今之计,补益既无效用,清化亦属徒劳,只有一途,则肾气丸一法引火以归窟,其有牡丹皮、泽泻之凉肝,山药、茯苓以健脾化饮,肾阴肾阳并顾,果能导龙归窟,下焦得安,则火能生土,脾胃强而饮自化 。阳能化气,火能下潜,则口津自布,而糜痛自消矣 。虽属希冀之计,却非画饼之谈,且舍此亦并无别法,背城之战,功在一举,倘再因循,则节令届临,恐生剧变矣 。方用金匮肾气丸法 。
【按】本例虽以咳嗽痰多气升为主症,但病因并不在肺,而系肾阴不足,阴不敛阳,虚阳浮动,升越于上之故,即“根于肾而出于肺” 。虚阳方面的见症:如口糜、舌尖痛、牙根浮动、舌光绛等,均可令人单纯认为阴虚液涸,而致力于生津育阴 。但结果将会再耗其阳,火不生土,脾胃不运,津液停聚,而痰饮更多(“关于脾”) 。这种阴虚为本,虚火为标的假象,在辨证时很易引入歧途 。程老于此证深有体会,初诊用了龙齿、牡蛎、肉桂温阳摄纳,引火归元,因为年老病久,效果不显 。次诊转以生津安神、肃肺纳肾,用药金属阴柔一路,似乎对温阴法有些徘徊,第三诊则辨理明畅,思路条贯,确定了初诊时“阴不敛阳,虚阳浮动无疑”的诊断,从而肯定“肾阴肾阳并顾、引火归窟、健脾化饮”的治则,以金匮肾气丸为主方 。本例虽记录不全,未知其远期疗效,但处理这种症状复杂、用药掣肘的病例,方法是很可取的 。
【老中医治疗咳嗽医案大全_咳嗽方法经验】引自《程门雪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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