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和艺术 , 虚拟和真实 , 这些并非不可融合 。 日前 , 展览“游戏的人”在上海明当代美术馆开幕 , 从70余年的电子游戏发展史开始 , 展览揭开了与文化乃至文明交织的游戏的故事 。
从上世纪90年代最早创作网络艺术的艺术家之一、工作生活于荷兰的艺术组合JODI的作品 , 到曾在2007年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的曹斐的《我·镜》 , 再到陆扬在今年疫情期间借助先端数字技术的《独生独死》 , 展览展现了电子游戏进入艺术的历史 , 探讨游戏、社会变迁与人之间的关系 。
1938年 , 荷兰学者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一书中写道:“文明是在游戏之中成长的 , 是在游戏之中展开的 , 文明就是游戏 。 ”彼时距离第一款电子娱乐设备的诞生大约还有10年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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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人”展览现场
在明当代美术馆 , 从1947年的阴极射线娱乐装置开始 , 不同时代的电子游戏被置于玻璃橱窗之后 , 如同博物馆展品一般 , 陈列出一段70多年的历史 。 再往前走 , 你会经过街机厅 , 泡泡池和“电竞馆” , 甚至可以用“游戏币”玩上几把 , 事实上 , 这些逼真的体验正是展览的“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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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人”展览现场
沿台阶走到二楼 , 澎湃新闻采访人员步入了更像是艺术展览的空间 , 只是 , 闪烁的屏幕和操纵着游戏界面的“玩家”们提醒着你 , 严肃和娱乐并不矛盾 。 展览聚集aaajiao、曹斐、冯梦波、陆扬等擅长将电子游戏融入作品的多媒体艺术家 , 探讨游戏、社会变迁与人之间的关系 , 见证技术的演变 。
【曹斐|一场可以“打游戏”的展览,让人看到技术和文化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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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人”展览现场
一直以来 , 电子游戏都被设计成对于现实世界的模拟 , 从一维的旋钮与按键到三维的体感设备 , 技术不断填补虚拟游戏世界与真实世界的间隙 。 而在邵志飞等人的《再次跌倒 , 跌得更好》中 , 艺术家借助游戏 , 对于人类的状况进行了模仿:在这件装置作品中 , 人形呈现在屏幕上;当观众脚踩在压感地垫上时 , 会使得屏幕中的人跌倒 , 再站起来 。 计算机的算法中加入了随机函数 , 导致人物每次摔倒的方式不同 。 在这些缺失个体性的人物身上 , 观众将启动一场关于失败和焦虑的普世戏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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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跌倒 , 跌得更好》
如果说《再次跌倒 , 跌得更好》以特别的方式展现了游戏对现实的模仿 , 那么在郑国谷的《了园》中 , 艺术家进行了颠倒 , 试图将虚拟转化成现实 , 从电脑游戏中获得一种被他称为“土地能量学”的审美 , 表现土地与建筑、意识的联系 。 基于游戏 , 郑国谷的“了园”在过去20年的时间中不断扩张 , 这一“建筑理想国”的延续性让人看到了从游戏中获得现实灵感的可能 , 也从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游戏中秩序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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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谷《了园》
约翰·赫伊津哈写道 , “游戏给不完美的世界和混乱的生活带来一种暂时的、有局限的完美” , 另一方面 , 游戏表现出美的倾向 , 用来描绘游戏成分的词语也大都属于审美的范畴 , 例如“紧张、均衡、平衡、反差”等 。 这些形容词在荷兰艺术组合JODI的《无题游戏:控制+空格键游戏》中也能体现 。 通过将游戏《雷神之槌》中复杂的图形减少到最低限度 , 不断变换的黑白背景包裹着立方体 , 如同一件极简主义装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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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游戏:控制+空格键游戏》展览现场
在展出的这些作品中 , 游戏和现实彼此映照 , 正如在今天的数字时代 , 虚拟和真实正在逐渐成为一体而难以分割 。 虚拟世界是现实的延伸或出口 , 也可能只是现实的一部分 。
在作品《我·镜》中 , 曹斐借由游戏《第二人生》中的人物“中国·翠西”在虚拟世界里的流浪 , 让人看到虚拟和真实之间愈发模糊的边界 。 在虚拟城市中 , 翠西和美国人Hug Yue相遇 , 在不同的风景中 , 这个世界看起来无边无际 , 但是当他们走到尽头 , 却发现这里不过是一座被观看的“环形监狱” , 而翠西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 “我的化身是镜子吗?”然而 , 在这样的混淆中 , 曹斐提出了一种融合的可能 。 正如展览策展人之一陈抱阳所说:“在屏幕闪烁间 , 游戏成为人们联结彼此 , 连通万物的桥梁……游戏让我们注意到那些易被忽视的社会连接 , 滋养我们的同理心 。 ”在曹斐的叙述里 , 这种“联结”或许还将指向互相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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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斐 《我·镜》截图
在《我·镜》里 , 相貌年轻的Hug Yue在现实中是个老头 , 游戏让人幻想一种理想和永恒的化身 。 在陆扬的《独生独死》中 , 艺术家自己“转生”为一个永恒的数字人类 , 没有性别特征的身体提供了一种人类认知自我的新视角 。 通过3D扫描自己的50个表情 , 并采集巴厘岛舞者和印度Kathakali舞者舞蹈时的面部微表情 , 最终诞生了这个名为DOKU的数字人 。 利用技术 , 陆扬还将为艺术家、音乐人、舞者、诗人等不同领域的创作者提供一个共同描绘虚拟世界的平台 。 她试图创造一种投射、记录与融合不同文化的新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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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的《独生独死》 , 图为DOKU数字人制作过程 。
陆扬的《独生独死》也是英国乐队the 1975的歌曲《Playing On My Mind》的MV , 在歌词中 , 网络时代之下人的关系被娓娓道来 , 配上数字人的画面 , 似乎这就是新的现实:“这些事情 , 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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