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节感言|记者节征文新闻5年:在时代里行走( 七 )


但报社随即有了质疑的声音:公安的快艇被一个风浪就吹翻了,这样的快艇合格吗?不合格又是从哪里买来的?全国有多少这样的快艇?水上公安尚需要老船夫去营救,这样的公安人员合格吗?他们是通过怎样的考试进入公安队伍的?难道这一切事实的发生,都是因为偶然的原因?……当真正的“新闻眼”被抖出来后,虽然让人触目惊心,但新闻的层面无疑已被前所未有地拓宽了 。这也是促使我从预备从事件性社会新闻报道向深度报道转型的一个转机 。
后来在周报从事的深度报道采访中,新闻环境又让我有了许多感触 。一次是一起被诬陷为强奸少女的案件,考虑到诬陷人能够让诬陷对他人构成已然伤害的事实,我的采访便做得十分仔细,都是直接的一手文字材料和录音证据 。报道出来后,当地引起轰动,可破案的进展却是缓慢极了,这似成惯例,让人愤懑,又让人悲哀 。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有就是案件当时人的待人接物的态度 。一篇报道出来,当事人无一例外就是感激涕零 。这感激很容易让他们首先想到物质表示,而这又无疑与新闻界最忌讳的“红包”搭界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与采访对象说过,采访与被采访只是工作关系,而人情与工作关系绝对不能混同 。可你一旦真正做到采访一完立马就走,他们会茫然不知所措,各种揣测也会不期然而至 。最坏的揣测无非就是,你嫌他的招待不周,不再替他主持公道,已经决绝而去了 。而等报道一出来,他惊喜中绝对会跑到报社来看望你,而看又绝对不至于空手,于是再次带上了他大包小包的“物质表示”!在这样一个整体的人情化的大环境中,所谓纯粹的采访人员,真的又成了一种理想 。如果等到一天,市民能够坦然接受采访人员的应有的帮助,社会真的又前进一大步了 。
社会存在许多的显规则,但更多的是潜规则 。即便在新闻圈里,潜规则依然存在,而且也可能剧烈 。当“新闻民工”成为一种现象时,我便成了切身的感受者 。这个时代定然会过去,走过去,又成了历史,触手及处,我能够感觉到历史的温度 。我们这批人所接受的,也正是“采访人员”社会声望和地位江河日下的现实 。不管曾有过虚假新闻,不管甚至有过的新闻内讧,等等 。我仍愿坚信,媒体是一个时代的良心 。而新闻采访人员,正是这良心的寻找者(而非拥有者),一个采访人员,要保持自己内心的独立和个性,就必然需要承受独立的能力:新闻才能和经济独立 。新闻才能让他具备“自由之思想”,经济独立让他具备“独立之精神”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我发现自己又似乎陷入了理想主义的泥淖 。
经历了人生,从少不更事都逐渐老成,新闻生涯让我碰到过无数多的人,见识了无数多种的生活,产生了无数多次灵光一闪的火花 。这样带着故事跳动的火花,我把它捕捉下来,于是有了两本书——《被透视的我们》和《逼近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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