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石文斋 乡土，因为有太多的章节而难以失忆( 二 )
也许因为乡愁的情结 ， 我一直都执拗地拒绝在网上听秦腔戏 ， 一听到秦腔的音调 ， 就不由想起家乡的人们 。 我的母亲就是一位秦腔戏迷 ， 特别在她双目失明后 ， 秦腔便是母亲赖以寄托的精神支柱 。
记忆中 ， 母亲每次从田间地头回来 ， 不是割一大把韭菜 ， 就是刨几棵大葱 ， 烙饼子 ， 或调凉皮做下饭的菜 。 这时候 ， 小脚奶奶也忙里忙外 ， 阳光洒在院落里 ， 拿个小板凳坐下 。 老母鸡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 拴在铁链下的小黑狗正在午休 。 父亲剁的柴火堆 ， 靠着东墙齐整地排放着 。 而那只刚牵回家的小狗崽 ， 像毛绒绒的玩具 ， 在我的脚下窜过去、蹭过来 。 一会儿又挤到老母鸡前 ， 抢人家槽里的水喝 ， 被老母鸡啄得吱吱叫 。
我们采摘门前那棵大核桃树的果实 ， 也攀折屋后那棵老槐树长满槐花的枝条 ， 让母亲做成美食 。 每每回忆 ， 我平静的心 ， 就波澜起伏 ， 因为有太多的章节而难以失忆 。 譬如 ， 那些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山杏、樱桃、枇杷 ， 那些飘着淡淡香味的香椿芽、榆叶 ， 那些绽放着金灿灿的油菜花 ， 那些黄澄澄的麦穗稻谷 ， 那些挺着大肚皮的南瓜、玉米棒子 ， 还有那宽阔的操场 ， 我们在那里滚铁环、踢毽子、拔河、斗鸡……
一次又一次坐上列车 ， 一次又一次搭乘公共汽车 ， 我的身心都是折磨 。 这一切 ， 却又阻挡不了我踏上那方乡土 ， 又作别那方乡土 。
（文/杨文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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