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劼人 书说北碚:卢作孚成功学之团队建设

1922年在川南师范,恽代英演讲,说自己是一颗炸弹。卢作孚说炸弹的力量小,该做微生物,微生物的力量才特别大。看得见的不是力量,看不见的才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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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碚作孚园卢作孚夫妇墓
一个微生物哪会有什么力量呢?需要的是千千万万的微生物。
没有哪样大事是一个人能办成的,而且,闭门一个人修炼,也不是卢作孚先生的初心。
所以说,团队很重要。
卢作孚先生专门说到过自己建立团队的方式,是大才过找,小才过考。其实并不是这样。卢作孚先生的方式实际是大才过找,小才过教,全员过考。
他的初期团队,像在成都搞民众教育馆时,几乎全是当年的同学,后来还拉上了老师,乡亲,称为合川帮也不为过。随后经由认识、介绍、了解,吸引了各方人才到团队中来。著名点的有童少生,邓少琴,李乐元。特别有个张干霆,也是初中学历,只能在上海轮船公司当机务,卢作孚先生认识交流后,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才能,应该是个工程师,便延揽到麾下,没多久,张干霆就在打捞万流轮的行动中起了骨干作用,立下大功。这是大才过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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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先生手迹
除了找,更重要的是教。“办事须尽力揽人才,更须尽力训练人才。”卢作孚先生一直把教育培养青年作为重要的工作内容,以北碚为基地持续不断地进行着训练人才。通过观察比较,他早就认识到四川与沿海一带的差距,主要就体现在无人可用。他希望把川内、峡区内失学青年,培养成可用之才,才有做事之人。或者说,建设救国,首要是人的建设,这是各项建设的基础。
中国人天分擅长学习,所以前有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雄心,后有钱伟长以物理5分的入校成绩,在清华大学从历史系转读物理系,后获力学硕士学位,应用数学博士学位。期间更有多少学人,从圣贤书读起,步入科技领域,在全球科学界享有隆誉。
卢作孚先生擅长学习,重视读书,更重视实践中的应用。他说,读书,只能作求知识的帮助,不能只从书本上求知识。功夫须从实地练习乃能得着,学骑马须在马上学,学泅水须在水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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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峡防局学生队毕业合影
正是以这个理念,卢作孚先生不仅自己获得了成功,也让大量四川山乡的穷孩子得以服务于社会,既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为社会作了贡献。学生队,少年义勇队,特务学生队,共六期四百多名青年,在北碚接受了以能用、可用为基本目标的训练,然后投入到北碚、民生公司、天府煤矿的建设工作中,有好多成为了中层骨干。此外,以培训水手、茶房为目的的工人义勇队一直在北碚进行训练,三五个月一期一个百人班,前后持续数年,保证了民生公司扩张时的用人需要,他们也成为了民生公司的基层骨干。
这就是小才过教。
找来了,教会了,还不够。卢作孚先生强调:“工作,诚吾辈最紧要之生活。工作之训练,尤为吾辈最重要之生活。”平时工作中注重训练、培养员工,是不能忽视的。开周会旬会,要求职员写读书笔记并宣讲交流,还要不定期举行正规考试。而工作中,更要进行绩效考核、评比,实行能者上。这种例子当然很多,举两个特别点的:李劼人,被延请到民生机器厂当厂长,但发觉不能胜任,一年后礼送。邓少琴,专请到天府公司执行管理,但效果不好,不能推动工作,半年后便回到温泉公园,另由黄云龙任天府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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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峡防局招考特务学生队
这就是全员过考,那不是你有个职位凭混资历就可以晋升的。
团队的建设,考核在次,首要是感染,这才是微生物的真谛。“从行为上表现自己,自得人佩服;从口头上表现自己,徒讨人厌恶。”卢作孚如是说。
有了以身作则的感染,口才才有价值,有技巧地说服他人,团结大多数力量。卢作孚先生说过,做事不应怕人反对,但应设法引起人的信心和同情,减少人的反对。
他的每样决策,自然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卢作孚先生便通过个人的魅力,增添大家的信心,再以适当的道理和方式,解决大家的疑惑。尤其在民生公司,由于重要决策必须经股东大会通过,而几乎算不上股东的卢作孚,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股东们理解同意,有几次甚至到痛哭流涕的地步,才获得了大多数股东的认可。而事后看,卢作孚先生的决策,都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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