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舌头的日本乐队主唱,燃尽了整个生命(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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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像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所表达的那样,只要没有忘记,爱人就不会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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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舌头,也要歌唱
和两人之间深厚感情一样打动人的,是Inoma如同烟火一样壮丽燃尽的生命。
确诊癌症晚期之后,Inoma的制作人朋友决定给他拍一部纪录片,跟拍直到他去世。
刚开始拍摄的时候,Inoma已经接受舌头摘除手术。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舌头后,Inoma说话开始含混不清,吞咽困难迫使他要频繁吐口水,但他仍然保持着身体康健时的幽默风趣和蓬勃的生命力。
因为他有一件在生命完结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开一场乐队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演唱会,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
摄像机忠诚而冷漠地记录着Inoma躯体的衰弱。刚拍摄时他只是因为手术而面颊浮肿,并没有太多虚弱的迹象。仅仅五个月后,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的Inoma已经变得身材干瘦、身形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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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还是健步如飞,奔波在场地间筹办演唱会,在地下演出时举着“复发”的牌子——他把癌症当作一场荒谬的行为艺术,接纳它、嘲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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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演唱会的当天,Inoma的眼睛已经难以视物,视野仅有五米。
单薄如纸片一般的身体不停下坠,只能用拐杖支撑着站起,平时连抬起头都需要痛苦地费尽全力,癌细胞扩散,喉咙处长着拳头大小的囊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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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之后,曾经爱吃薯片、爱喝酒的他,每天只能吃饭团或三明治。生命的倒计时开始响起后,他甚至连三明治都难以吞咽。
演唱会的当日,已经几天没有吃饭的他,为了站在舞台上,艰难地吃着三明治维持体力,每一口都像吞刀子一样疼痛。
每一个为了维持生存而进行的活动,都需要这具残破的身躯用尽最后一点余力勉强支撑。仅仅是睁开眼,对Inoma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透过电视实时屏幕,Inoma在后台强撑着观看完朋友们的演出,体力不支到只能在角落里费劲力气地大口呼吸。
癌症摧枯拉朽地吸干他的血肉,他像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靠着最后一点火光倔强而痛苦地继续燃烧着、融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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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登上台演出的那一瞬间,坐在轮椅上的他,眼神中再次焕发出和曾经一样充满期待、渴求和热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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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具即将坠落的身体,在舞台上即使没有拐杖,只靠着音乐也能再次站起来。
曾经骄傲不羁的乐手如今已没有了舌头,喉咙里发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裹在棉花里的呜咽。但是,他对歌迷说“拜托一定要装作能听懂我说的话啊”,因为“虽然没有舌头,我也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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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上衣露出虚弱不堪的身体,但请你们继续放肆地嘲弄这场命运,因为“余下的命运是怎样的,是由我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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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着身体跪在地上,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量回应着观众们“安可”的呼声。叛逆、激进、幽默、爆裂,最后,这个人的一生也用朋克的方式烙进了三千人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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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燃尽了,但爱和赤诚是喷薄而出的明亮野火,它烧尽了这个单薄的身躯,却又从这具身体里盛放出来,成为了一个个闪亮震撼的记忆碎片,跨越生死,长存于世。
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月,Inoma已经只剩下一把骨头,喉咙被切开,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持续的疼痛让睡眠也成为奢望。
病痛没有给一个人留下最后的体面和尊严,一个人衰弱的过程竟是如此迅速、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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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为了梦想拼尽全力战斗的日子,就是一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宣言。你可以剥夺我的生命,但我也可以嘲笑你永远无法剥夺我的意志。
Inoma的最后一首歌轻快又顽皮,用一个初恋男孩热切又潇洒的语气对这个世界做了最后的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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