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待闲在北上广无所事事的「蹲族」为啥会出现这类高级版「三和大神」

诸君,我是真的很想做一个废物啊!|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放逐的故事。


经常有人问我,你是怎么跑去西藏的?我的回答统一是:这来自于一场自我放逐。西藏其实一直是除了北上广之外首选的自我放逐目的地。

2004年我从军校毕业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很多不愿意看到但是又不可能不看到的真相,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一些像太阳总会东升西落的基本事实,你不得不接受,尽管你不愿意。军校的毕业分配,对于有些同学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于我则是一场不得不走的旅行,目的地在哪里,旅程要走多长,我不知道,也无能为力。

好歹我已经无球所谓了。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没有三十年,稍微短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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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不了自己去哪里,那还不如自己选择最没人愿意去的地方,西藏。

自我放逐就要来得狠一点,像什么三和大神、“蹲族”我是看不上的。那时候的西藏自带一条“放逐链”,流徙千里,先到拉萨。拉萨你还是呆不住,则滚到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去,加都要是还呆不住,则可以往印度跑,印度都还不行,就只有跳恒河了。

现在来西藏混的都是投亲靠友,铺好路再来。那时候不是的,说来就来了,流徙千里嘛,哪有那么多讲究。我的自我放逐之路最终停在喜马拉雅山深处的一个边防哨所里面,那里有几十个兵,一条狗,几栋破破烂烂的房子,还有从不停歇的风。

我那时候对整个世界失望到没有办法,洋气一点说,叫做fuckthewholeworld。可喜的是我不用挺着个家伙到处找东西fuck,世界不会因为你心灰意冷就停止fuck你,你大可以放松的躺下来,thewholeworld会自己跳上来动的,也省了你一大笔力气。我那时候的心态跟“蹲族”、三和大神并没有任何区别,既然fuck不了世界,就随便世界fuck了,说不定还有快感呢?



那时候的龙牙,跟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三观无比的正、态度积极向上、有理想有追求的中年大叔是不一样的,那是个非常颓废的青年。支应一切差事都是要死不活的,最要命的就是对自己的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有姑娘就睡,没姑娘就撸,至于日后会怎样,跟我其实关系不大。人生目标、价值追求什么的确实太过于遥远,喜马拉雅山太高,我看不到。

后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西藏其实很好存活,甚至非常容易发财。2004年的时候,捡破烂,就是收废品,一个月挣个6、7000块还是很容易的。整个西藏到处都是自我放逐的人,有因为心灰意冷的,有因为一事无成的,最多的是因为内地活不下去的,还有因为犯了事跑路的。我以前的回答里提到过一个在藏北无人区里面住山洞的大侠,山洞里居然还挂着一幅毛主席的唐卡,估计就是犯了事跑路的。



这些人里面,我映象最深的是两个:老罗跟小周。

老罗是个杂货铺老板,四川人,在我们哨所所在的边境小镇经营一家杂货铺。杂货铺里尽是些过期食品,上面落着厚厚的一层灰,所有东西跟老板本人看起来都是灰扑扑的。这家伙被世界fuck的时候,从来没有选择过一个舒服的姿势。他老婆生不出来娃,他为了赚治疗不孕不育的钱来了这一场自我放逐。从县城到边境小镇,需要翻三个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口,过两个冰川,他就开着自己那个破皮卡,一趟一趟的跑。商品他说卖多少钱就多少钱,因为根本没有竞争,最多的时候是山民拿各种土特产换东西,虫草、麝香什么的。狗日的,几年时间就赚得盆满钵满的。

老罗我前段时间还见过一次,娃也有了,在四川老家经营小超市。


小周是个山东人,拾荒的,跟我差不多大。这家伙一直在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兜里随时揣着个弹弓子,到处打野味卖钱,好多收拾野生动物的方法就是他教给我的。他整天就是骑着个电动三轮车,围着拉萨城转悠,拾点废品,打野味,偶尔被藏民揍一顿。

这小子前几天也见过,还在柳梧乡乡政府那片儿的石头山上掏四脚蛇,没结婚。


我整天就是跟这些人相处,慢慢的就淡了fuckthewholeworld的心。它干它的,我活我的,不耽误。自我放逐一次就够了,哪能一辈子都自我放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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