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 逃名成钓客知音化双峰,他与好基友在此隐居了10多年( 二 )


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 , 建中元年 , 秦系离开若耶溪 , 千里迢迢来到了南安丰州九日山归隐 。

东海钓客
一似桃源隐 , 将令过客迷 。
碍冠门柳长 , 惊梦院莺啼 。
浇药泉流细 , 围棋日影低 。
举家无外事 , 共爱草萋萋 。

《九日山中闲居》可以看出秦系隐居生活其实很简单 , 无外乎钓鱼、下棋、会客、作诗及译注《道德经》等 。
在石佛岩前下方 , 有块“一眺石” , 1400多年前拘那罗陀曾在此翻译经书 。 秦系时常站在上面 , 东望清源 , 南眺紫帽 , 左襟丰州 , 下临金溪 , 无限风光令其豁然开朗 。

一眺石(荣兄摄)
一眺石旁边有个“钓台” , 是秦系抛纶垂钓之地 。 御史大夫、节度使张建封向唐德宗奏请授秦系为“试秘书省校书郎”时 , 自号“东海钓客”的秦系连忙辞谢 , 并赋诗送张建封:

久是烟霞客 , 潭深钓得鱼 。
不知芸阁上 , 遗校几多书?

此时的秦系名声在外 , 备受泉州刺史薛播尊敬 。 逢年过节 , 薛播就派人送酒送肉到山上来 。 连泉州城门也没到过一次的秦系 , 也只是以诗作为答谢 。
“以隐求仕”是初唐时期流行起来的一种仕途之路 。 不少有抱负、有才学的诗人往往归隐山林 , 过上写诗、垂钓、练剑等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 同时通过作诗表达卓尔不群的政见 , 希望自己的声音能传到皇帝耳边 , 期待朝廷请他们出山入朝 。
但秦系是个例外 。 仆射薛兼训曾上奏朝廷授予秦系“右卫率府仓曹参军”(皇室禁卫官) , 当李唐皇室召他入京任职时 , 秦系以病辞谢 。
由来那敢议轻肥 , 散发行歌自采薇 。
逋客未能忘野兴 , 辟书翻遣脱荷衣 。
家中匹妇空相笑 , 池上群鸥尽欲飞 。
更乞大贤容小隐 , 益看愚谷有光辉 。
面对战乱四起、动荡不安的局势 , 秦系失望愤懑 , 万念俱灰 。 为苟全性命 , 他拒绝召请 , 不肯出山 , 一首《献薛仆射》投射出隐退避乱的决心 。
受唐朝道教盛行的影响 , 秦系也是一位虔诚的道教徒、老子的崇拜者 , 因此注释《老子》也成了他隐居生活的一部分 。
当时 , 研究《老子》出仕的皇甫温想提拔他来壮大本门力量 。 因不愿随波逐流 , 秦系婉拒中丞大人之意 。
闲闲麋鹿或相随 , 一两年来鬓欲衰 。
琴砚共依春酒瓮 , 云霞覆著破柴篱 。
注书不向时流说 , 种药空令道者知 。
久带纱巾仍藉草 , 山中那得见朝仪 。
诗中仿佛可以看到山中麋鹿慵懒地在林间水边出没 。 随着时间流逝 , 一位老人两鬓头发渐白 。 抚琴、作诗、饮酒度日 , 每每不经意抬头 , 总能望见那“云霞覆著破柴篱” 。 他不知道自己注写的《老子》能不能随着时光流转 , 他习惯了头戴着纱巾 , 享受山风的惬意 , 他已无法适应李唐官场生活 。
秦姜之谊
隐居前 , 秦系与刘长卿、韦应物也结下很深的情谊 。 他与刘长卿合作《酬唱集》 , 请唐朝宰相、文学家权德舆给这部诗集作序 。 权德舆认为秦系诗作水平可与刘长卿相媲美 , 在《秦征君校书与刘随州唱和集序》中说:“彼汉东守(刘长卿)尝自以为五言长城 , 而公绪(指秦系)用偏伍奇师 , 攻坚击众 , 虽老益壮 , 未尝顿锋 。 ”可惜这部酬唱集没有传留下来 。
韦应物也曾说过:“五言今日为君休 。 ”九日山的清丽风气莫非就是秦系的五言颂唱 。
贞元八年(756年) , 秦系隐居九日山12年后 , 曾深受德宗器重 , 位至丞相的姜公辅 , 因劝谏德宗薄葬爱女唐安公主而触怒了德宗 , 被贬谪到了泉州 。
带着些许落寞的姜公辅 , 得知秦系隐居九日山后 , 立即登门拜访 , 两人一见如故 , 十分投缘 。 姜公辅在九日山东峰筑室而居 , 东西两峰有数条山路相连 , 相距不远 , 姜公辅与秦系过上了对峰而居的生活 。
读书人重情感、轻金钱 , 秦系与姜公辅也是如此 。 面对命运的安排 , 两人惺惺相惜 , 在九日山采摘野果、垂钓下棋 。 他们对峰呼唤、徜徉山水、朝暮相随、引酒赋诗、评史论文 , 忘却流落之苦 , 不受尘事羁绊 。 偶有山下名士带着酒菜上山与他们一同吟诗行赋 , 一起交流学识 。
此后 , 姜公辅再也没有离开九日山 。 在和秦系相伴了13年之后 , 姜公辅不幸病逝 。 秦系痛失至交 , 心痛难当 , 80高龄的秦系亲手将好友安葬在了九日山南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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