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远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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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锨
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前,农村麦收打碾季节是木锨最忙碌的日子 。那堆起的小山般的粮食堆总是夹有麦糠、豆荚、秸秆末,要想把粮食弄干净,必须要用木锨进行扬场,以便清理出粮食中的杂物 。
比起铁锨,木锨要轻得多 。其状如铁锨,但用途大相径庭 。铁锨用来铲土,木锨则用来扬场 。离开了麦子,木锨也就搁置起来,没了用武之地 。木锨是用韧性极好的柳树、桑树等木料加工制作而成 。锨板一般8寸宽、5毫米厚,形状如同铁铲,锨把和锨板是连接在一起的一个整体 。
我的童年时代,经常在生产队的大场上看大人们扬场 。扬场时颇有节奏,先是木锨与麦子摩擦发出的呲声,麦子扬上去再落下来,是“唰”的一声,拿扫帚又是稍轻些的“唰唰”两声 。如此这般,声声不息 。直到最后,麦子们一尘不染地躺成一堆,另一堆麦糠紧随其后,以三角形的样子随风势蔓延到远处的菜地里 。
后来包产到户,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土地,每家每户也都会在自家门口留一块地作为场地 。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后,拉到自家场上晾晒整理 。
父亲每次扬场之前,总是先把麦场打扫干净,待天空中有了微微吹起的小风时,用手抓一把粮食撒向空中或用木锨铲上一点,把锨扬起来,试试风向和风力大小,然后选好位置,双手一上一
下握住木锨把中上端,双腿一前一后站立,铲上多半锨,双手短促用力向空中把锨内粮食混合物抛出去 。粮食在离地一丈多高的空中散开,因为比重大,掉在父亲面前不远处,糠皮、豆荚、秸秆细末比重小,在空中被风一吹,会掉落在比粮食远一些的地面上,这样就把它们分离开了 。
父亲扬场大多数会选择在下午三四点钟,有2-3级的风力(风很小吹不动)时 。他斜对着风口,把麦子扬到自己的侧前方,风把扬出的麦子吹回来时,恰巧落在自己身体的一边,不然,会落自己的头上、身上 。这就是技术好坏之分 。会扬场的,一木锨出去,将麦子撒成一个弧形,在太阳照射下,金光闪闪;特别是,连续操作时,一锨,一锨,一个弧形,一个弧形连在一起,真像一幅美丽的彩笔图画 。农村人叫内行,看架势,是否干净利索 。要领:前腿躬,后腿蹬,木锨上扬飘风中,仰头顺势看风头,干净麦子落堆中 。记得我二爹就是把扬场好手,那时才五十来岁 。每每他挥动起木锨,看那架势,就像画家在泼墨,又像演员在唱戏,有板有眼,很有看头,经常引来许多人观看 。一些年轻人就不行了,扬出去的麦子总带着一个“钩”,经常洒在自己身上,惹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
有时,白天没风,晚上有风,父亲就会在月亮下或打上马灯扬场 。每当父亲扬麦时,我都会在旁边观看 。只见父亲瞅准一阵风,迅速地铲起一木锨的麦粒和麦糠的混合物,两个胳膊用力向斜上方一举,麦糠随风飘向一边,而麦粒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四处迸溅,落在我的脚上,痒痒的 。有时,父亲扬着扬着,会停下来,手里抓着一把麦粒,认真地看着,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神情 。扬完了麦子,父亲已经累了,于是他放下木锨,坐在场上,点上一支烟,嘶嘶地抽着,静静地看着麦堆 。
扬场时,父亲总是戴顶草帽,双手握紧木锨,铲起一锨,迎着风头,向空中用力均匀扬起,麦籽重,落在近处,麦糠轻,被风一吹,飘到远处 。扬场时,母亲不时地用扫帚把麦籽与麦糠连接处掠一掠,使麦堆糠堆泾渭分明 。粮食经过二次、三次扬场分离,就可把一些瘪壳又分离出来,粮食就会干干净净 。扬好的麦子,装麻袋入仓 。
小时候,常在麦场边看大人们干这些农活,时不时地拿起木锨,学着大人的样去翻晾晒的粮食,常常翻不过来、还不均匀;试着去扬场,往往扬的高度又不够,秸秆未和粮食分不开,害得大人们重新去返工 。孩子们却不管这些,只顾光着膀子赤着脚,在宽广的麦场上翻跟头、打闹戏耍或钻进麦垛子里躲猫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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