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 ， 我国首次火星探测任务天问一号探测器在火星乌托邦平原南部预选着陆区着陆 ， 在火星上首次留下中国印迹 。
这让网文作家天瑞说符的书粉们想起科幻小说《死在火星上》的开头 ， 主人公唐跃打开昆仑站气闸室的舱门 ， 一脚踏上火星土地时的想法：“这只是我的一小步 ， 但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 ”
虽然科幻小说不承担预测未来的任务 ， 也没有预测未来的责任 ， 但现实世界却以一种奇妙的速率 ， 朝科幻小说里描绘的未来迂回演进 。 继祝融号之后 ， 人类踏上火星的那一天是否指日可待？在神秘蛮荒的星体上 ， 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故事？
炫技式讲述火星版“绝地求生”
此前不久 ， 阅文集团发布2021年的“白金大神”名单 。 天瑞说符与漫西、月下无美人、柳岸花又明、卖报小郎君等18位新贵作家“封神” 。
天瑞说符 ， 网络小说作家 ， 科幻小说作家 。 代表作品有《死在火星上》《泰坦无人声》等 。 其中 ， 《死在火星上》荣获第28届中国科幻银河奖“最佳网络文学奖” ， 并入围“2019年度中国网络文学排行榜”之“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前十” 。
《死在火星上》是天瑞说符的成名作 。 这部被称为“硬核科幻”的网络小说 ， 讲述了一男一女两个宇航员和一只AI猫在火星上“绝地求生”的故事 。 小说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 ， 只有一次次扑面而来的“天灾”“事故” ， 以及极限情况下对科学和人性的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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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天瑞说符透露 ， 写《死在火星上》这部小说的灵感 ， 最早来自网上的一幅沙雕搞笑图：一位宇航员在返程的时候看到地球被击穿 。 “一个人孤身在太空中 ， 突然看到地球没了 ， 这个情节很有意思 。 ”
在小说开卷 ， 主人公唐跃尚未平复踏上火星的激动心情 ， 助理机器人老猫就告诉他 ， “地球炸了” 。 他和一位漂浮在火星近地轨道太空站上的女孩麦冬 ， 成了唯二的幸存者 。 这算得上人物最少的网络小说 ， 天瑞说符说 ， 之所以这样设定 ， 完全是为了“炫技” 。 “我当时想用最少的人物来讲故事 。 ”
助理机器人老猫 ， 则是这段故事当中的“金手指” 。 “很多剧情桥段超过人类的能力极限了 ， 人类做不到怎么办呢？也只能指望猫去做 。 ”这只猫就是给主角“开的挂” 。 两人一猫 ， 简单但稳定的人物构架 ， 支撑起了史诗般的宏伟篇章 。
拥趸们毫不吝惜对《死在火星上》的溢美之词 ， 甚至将它与大刘的《球状闪电》等作品媲美 。 一位网友在知乎上评价说：“通过主角们一系列的挣扎 ， 配合严肃而荒诞的对白和科学描述 ， 无时无刻地对浩瀚宇宙的无尽探视 ， 本小说给我带来的是光速和时空组成的宇宙的荒寂的感觉 。 文中到处可见的插科打诨 ， 如同唐·吉诃德般的无厘头更像是卑微生命对宇宙的绝望呼喊 。 这一切都加深了这种印象：热闹反映了孤独 ， 拥有即是荒凉 。 ”
罗列参考文献是为了“防杠”
最有“炫技”感的还不是人物设定 ， 而是小说开篇罗列的无数参考文献 ， 它们覆盖了作者写作当时国内外各高校、空间物理技术研究所、航天科技集团、卫星工程研究所等在核刊上发表的最新科研成果 。
因为过于硬核难啃 ， 网友在本章说将《死在火星上》称为“金刚石”级的科幻小说 。
但天瑞说符坦言 ， 所列举的论文并没有那么不明觉厉 。 “其实我读那些论文都算不上很深入 ， 都是属于工程实现方面的 。 它是工程控制的技术 ， 不是很深的物理、化学或者数学理论 。 大部分都讲得挺明白的 。 ”
在《死在火星上》这部小说里 ， 天瑞说符虚构的机械臂、空间站等 ， 在现实生活中都有原型 。 唯一没有现实基础的 ， 是人类登陆火星这件事 。
他甚至觉得书里写的技术都已经“过时”了 。 比如 ， 目前在太空上传统的氧气生成方法是电解水 ， 书里写的也是电解水 。 天瑞说符告诉南都采访人员：“真到了几十年后人类登陆火星 ， 很大一部分氧气来源可能不需要电解水 ， 而是利用火星上的二氧化碳来生成氧气 。 这个系统其实已经实现了 。 前段时间美国毅力号登陆火星之后 ， 它上面携带了一个MOXIE模块（火星氧气原位资源利用实验仪） ， 利用火星上的二氧化碳生成氧气 ， 这个实验已经成功了 。 这说明技术发展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 ”
“我为什么要在书前面列那么多文献？难道是表现这本书有多么多么硬核 ， 多么多么牛？肯定不是 ， 谁闲得去干那个事情 。 主要目的就是防杠 。 ”天瑞说符笑言 。
事实也证明 ， 参考文献的防杠效果蛮好 。 虽然有网友在本章说里叹气“看了参考文献就懵了” ， 也有人表示“就冲这参考文献 ， 也要看下去 。 ”
写不出头就只能去“养猪”
天瑞说符是一个非常“低产”的网络作家 ， 几部小说加起来总字数不超过100万字 ， 是网络文学大神作家中 ， 更新字数“最少”的作家 。 《死在火星上》也只有区区六十万字 ， 在动辄上千万字的网文世界里算得上短小精悍 。
“因为我很懒 ， 就懒得写 ， 但是不写又没有饭吃 ， 就只能强迫自己去写 。 ”天瑞符说告诉南都采访人员 。 他每天雷打不动只写2000字 ， 这种更新速度让他的“死忠粉”们很有意见 。
“他们会抗议 ， 但抗议无效 。 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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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文集团网文大神天瑞说符
天瑞说符出生于江西九江 ， 毕业于哈尔滨某知名高校的生物学专业 。 他从大学起开始写网络小说 ， 先后尝试过玄幻、仙侠、都市等各种类型 。 前几个类型都失败了 ， 但他“不撞南墙不死心” ， 扑了就换个类型继续写 。 南都采访人员很好奇 ， 在不断跌倒又不断站起来的过程中 ， 是那么支撑着他继续走网络文学这条道路？
【人物|天瑞说符新近“封神”，成名作炫技式讲述火星版“绝地求生”】天瑞说符答：“就是跟自己说 ， 这条路你要走不出头的话 ， 你就没有前途了 。 因为学生物这一行的 ， 最有前途的工作是去养猪 。 ”
“试错”的同时 ， 他也从前辈作家那里不断汲取养料 。 从江南那里 ， 他学会了商业写作的特殊技法 。 从刘慈欣那里 ， 他学到了如何写一个好看的故事 。
大刘是他最欣赏的科幻作家 。 在他看来 ， 很多科幻作家缺乏把故事写好看的能力 ， 虽然设定、内核搞得天花乱坠 ， 但一到编故事阶段就拉垮 。 “科幻小说本质上还是小说 ， 小说它就是故事 ， 故事不好看的话 ， 你就不能指望别人会愿意看 。 ”
但他也认为 ， 大刘有一些东西早已超越了通俗文学的领域 ， 比如他的理念 ， 他的宇宙观 ， 是旁人无法学习的 。
“大刘那种超级大咖蹚出来的路 ， 我跟在后面走而已 。 ”天瑞说符表示 。 他并不认为写科幻成功 ， 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的优势 。 “如果说我真的有什么实力比别人强的话 ， 那我就是运气更好吧 。 运气也是人的一部分 。 ”
互联网时代的“天桥说书人”
在《死在火星上》之后 ， 天瑞符说又连载了另一部科幻作品《泰坦无人声》 。 这部小说出人意料地受到著名作家马伯庸的点赞：“作者有一种极为难得的镜头感 ， 在阅读的时候 ， 会让你不期然地浮现出电影画面来 ， 起承转合 ， 气氛营造 ， 完全是大片级别的调度 。 ”
谈及这种具有镜头感的写作方式 ， 天瑞说符表示 ， 他在写作时会先在脑子里想一个场景 ， 再把场景写出来 ， 先有画面 ， 再有文字 。
“比如说你要写一个场景 ， 那么你首先得在脑子里先把这个场景构建出来 ， 构建出来之后如何把画面转换成文字 ， 就需要一个镜头 ， 但这个镜头不是读者的视角 。 比如说读者在阅读你文字的时候 ， 能让他在脑中按照原样把你想的这个场景构建出来的 ， 这其实是一个信息传达的过程 。 ”此种特殊的写作技巧 ， 也是从江南那里学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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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科幻小说目前改编成影视剧的案例还屈指可数 。 谈到大刘原著小说改编的电影《流浪地球》 ， 天瑞说符坦言 ， 自己当时读完《流浪地球》之后 ， 直觉小说完全没法拍 ， 因为他写得像散文、像诗 ， 很难用电影手法加以呈现 。 “果然电影的人物也好、剧情也好全部是原创的 ， 根本就没有用到原著里的人物 ， 它只用了原著里的设定和背景 。 ”
而目前 ， 粉丝们也正期待着《死在火星上》的影视化 。 如果小说真的搬上荧幕 ， 天瑞说符坦言 ， 自己顶多当一个顾问 。 “因为我也不懂影视 ， 肯定也没法深度参与 ，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 至于做出来怎么样就听天由命 。 ”
天瑞说符告诉南都采访人员 ， 他对网络作家这个身份的认知 ， 就是互联网时代的“天桥说书人” 。 “就是天桥底下给别人说书的 ， 给别人讲故事的 ， 本身就是一个服务于大众的职业 。 ”所以 ， 他在写作当中会考虑读者意见 ， 会根据读者喜好而“改动”情节 ， 比如《死在火星上》的主人公最终也并没有死 。 虽然作者本人有艺术上的追求和坚持 ， 但本职工作仍以读者为核心 。 “说书人”天瑞说符坦言：“读者看了高兴 ， 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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