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绘画风格为啥差异这么大
1隋展子虔「咫尺千里」最早的山水画
魏晋时代的早期中国画,山水与人物是互相依存的局面,就像我们在顾恺之《洛神赋图》中所看到的「人大于山,水不容泛」。
直到隋唐时期,山水画才基本脱离人物画而自成一格。展子虔,就是现在唯一有作品流传于世的隋代画家。他的《游春图》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山水卷轴。青山翠绿、花木葱茏、波光粼粼的湖山佳境。有咫尺千里之势,却尽现于方寸之间。
《洛神赋图》局部人大于山,水不容泛
隋展子虔(传)《游春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2唐李昭道《幸蜀图》中寻找唐明皇

《明皇幸蜀图》局部骑着三鬃御马的唐明皇
展子虔开端的青绿山水,发展到唐代,宫廷画家中的李思训、李昭道父子成为集大成者。他们使用了特别的矿物颜料覆盖画面,「青绿为质,金碧为纹」,非常的华丽,被尊为「北宗」与「金碧山水」。在古代,绘画的技巧、颜料的配方,常常是秘不示人的独门家传。所以中国美术史上很多父子兄弟画家,甚至一个家族出现多位画家的情况。
细看李昭道的《明皇幸蜀图》,我们就很容易体会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的意思。安史之乱发生时,唐明皇(玄宗)从长安一路逃到四川,经过蜀道的千山万壑,实在是累得不行,连马匹都累得在地上打滚儿。了解马匹的人都知道,马连睡觉都是站着,一般是不会躺在地上的。据史书记载,唐代御马多以「三鬃」为饰,专家由此断定,画面上骑着「三鬃马」的红衣男子就是唐玄宗。
明明是逃难到蜀地,却要说唐明皇是「幸蜀」。就像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逃到西安,却要说「西狩」,这也是中国文化特有的,照顾皇帝与皇后、太后的面子,「为尊者讳」的委婉说法。
《明皇幸蜀图》局部累得打滚的马匹
唐李昭道《明皇幸蜀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3五代十国荆浩「皴法」是什么鬼

《匡庐图》局部
中国山水画真正的成熟与大放光彩,要等到五代十国时期,那时出了四位山水画大家:「荆、关、董、巨。」荆就是荆浩,他是后梁的画家,长期隐居在太行山里观摩大山。独创出「一家之体」的山水画,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率先总结并完善了「皴法」。
唐代之前的画家画山,都是先用线条勾勒轮廓,然后再涂抹上色,包括青绿山水,都是如此,没有太多的立体感(所谓「空勾无皴」)。但是荆浩率先总结并完善了「皴法」——简单说,就是把毛笔的笔锋侧弯,或是让笔锋呲开来,在线描勾勒出的大山轮廓中,用侧锋扫刷出大山的体积来。这样山体与岩石就有了粗糙的肌理,山坡也有了厚重感和体积感。
皴法,流传到今天一千多年了,画家们还一直在用,但是每个大画家都会创造出不同的「皴法」,去表达他自己对山水不同的「主观感受」。我们后面还会讲到各种各样的「皴法」。
荆浩有个学生叫关仝,崇山峻岭也画得非常好,所以「荆关」并称,被认为是「北派山水画」的代表人物。北派山水画因为要体现崇山峻岭的高大重叠、垂直陡立,让观者有一种必须抬头仰望的感觉。所以北派山水画多采用「竖轴」的形式,这与画家所处的地理环境和他所要描画的对象题材有直接的关系。
五代荆浩《匡庐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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