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评价伍迪·艾伦执导的电影《午夜巴塞罗那》( 二 )


小娜仿佛整天唱着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哦不对,应该把原谅这两个字去掉,她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她就是不在乎那些狗屁的传统礼教与束缚,就是喜欢挑战、刺激的丰富体验,其实这是许多人都向往却不敢付诸实践的生活。毫无疑问,小娜是生活的勇者,是受不了任何束缚的。她甚至比两个大艺术家阿东和小马还要放纵不羁,以至于在他们三人恋情岁月静好的日子里,她都会跳出生活去反思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或者说,我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吗?她当然喜欢艺术与浪漫,可是她奔放得连艺术和浪漫都留不住她。
小马和阿东的爱情是最令人黯然神伤的,两个人价值观相同、灵魂共舞、精神交融,却唯独不能一起应对柴米油盐。两个人都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哪怕阿东和小娜相恋了,却仍然要把小马留在自己家里看护。当然,这一方面是出于他对小娜价值认同与包容的信任,可更多还是他出于对小马的牵挂与呵护。很无奈,一个艺术家就是很难打理生活琐事,何况是两个。他们注定只能在精神上相伴相依,却无法在同一个屋檐下炊烟袅袅。
至于那个跟小鲜肉调情的老妇茱蒂,则为我们展示了另一种被时间销蚀的爱情。我从没有怀疑她仍然挚爱着她的丈夫,我也从没有怀疑他们的确是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可是她就是很单纯地在生理上对这个陪她半生的丈夫提不起兴趣,放下所谓道德与责任,这事儿其实就是很单纯的欲望。对此伍迪艾伦并不做褒贬评判,只是原汁原味地向我们讲出这种真实的情感状态。
优秀的作品不仅会天马行空,而且还能在天马行空中探索出现实中不易察觉的人类情感,人性中的纠结与矛盾,光明与晦暗。爱在三部曲(黎明、黄昏、午夜)用一个时间跨度,淋漓尽致地勾勒了爱情在不同阶段的状态与可能;而伍迪艾伦则在空间上下功夫,在同一时间内不同的人物身上,描绘出感情的多种可能与状态。
而这一切精彩的文艺作品之所以能够被大师创作并呈现出来,无非都是基于人类这种复杂、矛盾又纠结的物种。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又或者说每分每秒间,我们对着这个世界的看法都在改变,而这也是这个世界诡异而多彩的本源。在这样一个视角下,那些对多元价值观和生活追求的肆意褒贬评判,总是显得那么无知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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