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气氛组,后来才知道这叫小丑( 二 )


这跟阿Q精神也不一样,因为他们至少还有梦可追,而且有自知之明。
他们似乎很少能感受到“光环”。不管是聚会还是演讲,只要周围有观众,他们的内心就会蹦出一个小丑。“对于我来说,哭比笑容易,但我就算哭了还是能让大家笑。”小阳说。
在难堪的现实生活面前,
“小丑”这个心理暗示可以化作勇气,瞬间用尴尬打败尴尬,就像一个随时可以逃入的避难所。
后来,小阳发现百度的小丑贴吧也变味了,小丑这个意象变得消极,越来越多人谈论美国DC漫画里的大反派,如今又变成人人用以自嘲的符号。他感到失落,便退出了“小丑圈”。
在小丑爱好者看来,小丑是一种伟大的艺术发明,它存在的初衷一定是爱,就像“小丑医生”努力在做的事情一样:小丑演员通过自己的专业表演,帮助病人克服焦虑和缓解疼痛。特别是医院的病童和养老院的老人,他们会因为这点善意的幽默,更容易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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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医生,也称“医疗小丑”,在很多西方国家是一个严肃的职业。图/网络
而当下的网络环境,对小丑有一种误解。
小丑并非讨好型人格,尽管他们可以扮丑,但只是憧憬一种和睦的氛围——笑声一直存在,是他们的精神内核。
小丑为何让人又爱又恨?
小丑文化为什么在这两年爆火,而且还产生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意象?
在艺术史上,小丑一直是一种很引人注目的存在: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甚至会有小丑恐惧症——
因为小丑在凝固的微笑下,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人们总是看不清他们的真实表情。
而很喜欢小丑的人,除了因为收获到欢乐和爱,更多是读懂了小丑的敏感与悲伤。毕加索很喜欢画小丑,在他的笔下,小丑常常穿着最经典的戏服,表情细腻丰富却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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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小丑作品系列。图/网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逐渐察觉到小丑身上的复杂情绪。在他们大大咧咧的笑容下,常常藏着很深的忧伤,就像周星驰在很早之前就坦白说:拍了那么多搞笑的电影,其实早就笑不起来了。
一直到2019年上映的电影《小丑》,这种压抑、癫狂的形象塑造终于到达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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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昆·菲尼克斯的电影《小丑》,很多人感到致郁。图/网络
在现实中,“幽默患者”其实无处不在。
李雪琴大概是近期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位,身为脱口秀演员,她跟小丑演员有很相似的一点: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也很擅长逗人开心。
但李雪琴自己一度深受抑郁症困扰,整个人生态度也丧丧的。她曾在GQ采访中说,我很痛苦,但我想让别人快乐。
我以为我是气氛组,后来才知道这叫小丑】这种精神,跟真正的小丑艺术家相似:让自己出丑,博取他人一笑;也正因为知道人们为什么哭,所以知道怎样逗人笑。
但尽管如此,有这种“小丑心态”的人很少被关心。唯一能看到的是一款叫《双点医院》的游戏,里面有一个专门为小丑开设的小丑诊所,功能是“重新校准小丑的思想,帮助他们重新适应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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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大流行已经开始了,这说不清是对小丑的爱还是恨。
许多人原以为自己到哪都是气氛组核心成员,后来才明白这叫小丑。
他们有一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也常常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旁人的虚情假意,却还是控制不住要在安静的人潮中首先打破僵局,或者不合时宜地抖出包袱,闹出洋相。
那个敏感的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耻感文化告诉我们,哪里都是观众,哪里都有评判,早日接受自己的表演属性,或许反而能让生活没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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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社畜重大的自我发现,也意味着一个更渴望面具,更在意他人想法的社会正在形成。
当我们开始觉得这张面具就是自己的脸时,就离相信自己是真正的小丑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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